后台非常硬的大妈收了钱也没什么好脸色,潦草写了几个字,“唰”一下撕了一张票子给边学道,扬长而去。
见于今气愤不平的样子,边学道拉着他说:“多大的人了,跟这种收费的较什么劲?划车位都划到小区窗户根儿了,人家业主都能忍,你激动啥?”
于今说:“不是,他们也……”
边学道说:“走吧,城安是城投的全资子公司,背景很深,没点实力,谁敢在大街上圈地收费?”
于今问:“没人管管?”
边学道说:“不对啊,以前没发现你这么热血呢。管?谁来管?你算没算这么一个车位一天产出多少钱?这么大城市,马路能划、小区能划、人行道能划,随随便便划他一万个车位,这一年的停车费就是多少钱?打点谁不够用?”
于今诧异地问:“马路上划车位?”
“能啊,为啥不能?刚才你没注意看吗?前面就划上了。”边学道说:“这种有个学名,叫道路停车泊位,人家这属于行政管理范畴。”
于今指着路面问:“这都停车了,路不是更堵了?”
边学道说:“堵不堵是市民的事,跟人家公司有啥关系?人家是在给城市解决停车难,又不是在解决行车难。”
“再说了,可以说这是在提高马路利用率,收上来的钱,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于今梗着脖子咽了好几口气说:“你不去当官白瞎材料了。”
……
饭店二楼包房,陈建在,李裕也到了。
一进门边学道就问李裕:“你在我后面,怎么一转眼就没影了,你车停哪了?”
李裕说:“我运气好,刚好看见一个车开走,捡了个车位。”
看着边学道和于今坐下,陈建说:“我点了四个菜,李裕点了一个,你俩也看看菜单,再点几个,凑个双数。”
于今拿起菜单,随意翻了翻:“这家菜挺贵啊!”
李裕起身给大家倒茶水,说:“你没看看这位置,房租一月得多少钱?不卖贵点儿,咋回本?”
看着李裕倒完茶坐下,陈建回头瞄了一眼包房门,说:“不瞒你们,这家店,是我们局长弟弟开的,房子是自己的,开店就是赚。”
于今恍然大悟:“我说你怎么眼巴巴来这吃呢,混脸熟呢啊!”
陈建笑呵呵地说:“不全是,主要是味道还成,再者档次够,不然不敢请边老板啊!”说着,陈建扭头看向边学道:“今天喝点吧,大家高兴高兴。”
边学道笑了笑没接话,于今说:“老陈你这样不好啊,想请边老板就单请,拉上我和李裕干啥,我俩也挺忙的,李裕,你说是吧。”
李裕说:“作陪的话,我是按小时收费的,老陈你看着办。”
陈建指着李裕说:“自从当了老板,也油嘴滑舌了。”
菜上来了,第一次来的三个人这时才知道为什么陈建让大家多点几个菜,实在是……盘子不小,菜太少,就盘子中间一点,剩下都是花式。
于今用筷子夹起盘子里的一个雕花看了看,撇撇嘴:“胡萝卜!”
架不住陈建劝酒,边学道喝了三杯,就不喝了。
于今见边学道不想喝,帮他说话:“我坐老边车来的,还得坐他车回去,不喝就不喝吧,真出了事,我俩都得交待车里。”
见边学道很坚决,陈建没坚持,开始跟仨人扯淡。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而且机关确实很锻炼人,一晚上陈建妙语如珠,功力比大学时又深了几分。
四个人吃到中段,饭店妖娆的女经理进来送了两个菜,喝了一杯酒,跟陈建开了几句玩笑,临出门,手指在陈建肩膀上划了一下,小动作没逃过边学道的眼睛。
边学道不怎么喝,李裕也早早退出战场,剩下陈建和于今单挑,于今知道肯定挑不过,就耍赖,说他一杯,陈建两杯,喝了一会儿,发现还不是对手,说他一杯,陈建两杯半。
到后来,陈建说他喝三杯,于今都不喝了,捂着自己的杯子口,说啥不松手,装熊!
陈建软硬兼施,加上激将法,啥招都使了,也没效果,扭头看李裕。
李裕说:“别看我,我晚上还得回酒吧,你也知道,那地方都是上夜班的。”
边学道拍着陈建肩膀说:“你升官了,大家都跟着开心,这酒就点到为止吧,助兴的东西,别反成了主角。”
于今跟着点头说:“都说一天三顿不喊累,这帮兄弟是国税,你们干税务的都是酒桶,你更是酒桶中的战斗机,不行,以后咱几个吃饭定个规矩,一人三瓶啤酒,喝完拉倒,呃……老边就算了吧,他是大爷,喝酒看心情。”
陈建一拍手说:“想起来了,我们这批新人第一次跟领导吃饭,主任就给我们背了一首诗。”
李裕问:“背诗?”
陈建说:“对,是这么背的……一喝九两,重点培养。只喝饮料,领导不要。能喝不输,领导秘书。一喝就倒,官位难保。一半就跑,升官还早。全程领跑,未来领导!”
于今看着李裕:“看见没,全程领跑的未来领导暗示咱们呢,现在不陪好了,以后就不照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