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贽敬心里有些小小失落,毕竟自己是亲王,可来了这儿,更多的只是引起人好奇的看看,便各忙自己的事了,接着便是打尖,附近的好几个客栈,顿时被人占满。
陈贽敬寻了位置,却不敢落座,却是先去迎了陈凯之和邓健以及衍圣公人等,等陈凯之坐下了,几人才敢坐下作陪。
陈凯之笑了笑,朝着身旁的人说道:“朕让杨学士不必来迎接,一切从简,他倒好,当真不来迎接,也当真一切从简了。”
陈贽敬也跟着笑道:“杨公显然也有苦心,倘若大张旗鼓,陛下如何私坊,而随来的这么多人,如何细心观察呢。”
陈凯之颔首点头,招来店伙,这店伙已是忙的满头大汗,单单他们这一个客栈,就突然都了一百多人,忙是上前,朝陈凯之等人行了礼。
陈凯之只让他上好菜好酒,这店伙顿时觉得轻松起来,似乎他很懂得察言观色,晓得陈凯之乃是贵人,于是便用不太标准的官话应诺一声。
陈凯之便笑道:“你不是山东人?”
“小人是洪州人。”
洪州……
这可相距了上千里地了,陈凯之不禁好奇,便开口问道:“来这里也有不少时候了吧,对了,我们来了这么多人,你也不诧异吗?”
其实陈凯之心里,也有这个疑问,实在忍不住想要问。
这可是三千人的观察团啊,浩浩荡荡,若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倒也罢了,偏偏连一个店伙,似乎都表面不出丝毫惊诧之色。
这店伙却是笑了,他轻轻摇头陈凯之摇头,旋即便细细说来。
“这算什么,三千人虽是不少,可在这济北,有些大上商团来,一两千人也是有的,三四千人的规模,也不是没有见过,公子这是有所不知了,譬如金陵的商贾要来,往往都喜结伴而行,济北这儿倒是太平,可其他的州府,却是说不准了,这不是为了防止山贼吗?所以往往商贾们几乎都是相邀一起来的,有时候,甚至是数十个商行联袂而来,数百个伙计,数百辆车,还有车夫,有护卫,浩浩荡荡。现如今,这天下各处,谁不晓得贩卖精盐乃一本万利?自然是争先后悔的来了,这样一来,人便多了,没什么稀奇的。”
这店伙又顿了顿,见陈凯之众人格外认真的听着,他颇为得意,便继续说道。
“还不只呢,商贾们起初都是来抢购精盐的,可到了地方,才发现这儿何止是精盐可以牟利,便连这里的铁器,你可知道铁器吗?这里的铁坊生产出来的农具,不但耐用,比之其他的铁器要耐用和精良十倍,价格也不过是贵上一倍罢了,除此之外,还有布匹,这布价格低廉,且染出来的花色,也是最好的,比之松江布、蜀锦,亦是不遑多让,可济北的布匹价格低廉啊,就算是辗转贩运,亦是有利可图。”
赵王等人听言,不禁咋舌,竟是格外认真的听着。
“除此之外,还有许多东西,譬如最新出来的琉璃作坊,生产的琉璃,不但价格低,什么花色都有……如此一来,商贾们就越来越多了,各国的都有,北燕、越楚,便连胡人、大凉和蜀国的商贾,也会辗转而来,这商贾们一多,买卖就好做了。”
店伙显得很健谈,他似乎觉得陈凯之和其他人不太理解他的话,便继续道:“公子想想看,天下的商贾都齐聚于此,会如何呢?不只是大家会来求购这里的货物,而且还会将各国的货物都带来,这么说罢,天下的奇珍和特产,从北燕的牛马、药材,再到越人的丝绸,蜀人的上好蜀锦,你若是在别的地方,想要买齐全,那是千难万难,可在这济北,只要你能想到的货物,便都在这里。”
这店伙越说越起劲,竟是滔滔不绝起来。
“以至于从前哪,商贾们还只是来求购铁器、精盐以及各种济北的物产,可现在,却全然不同了,现在还有其他买卖的商贾,想要买牛马的,也不必去北燕,想要买皮毛的,也不必出关去胡地,想要买蜀锦,不必去蜀地,只在来济北,应有尽有,只要有银子,天南地北的万千特产,无所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