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凯之见邓健一副痴呆的样子,沉吟了片刻,便笑吟吟的道:“方吾才,你可知道吗?”
邓健不由一惊,眉头深深一皱,不解的问道:“他不是封为了侯爵,曾是太皇太后的心腹吗?”
陈凯之摇了摇头,便笑道:“可随即,他又倒戈了,不过细细说来,其实他也不是倒戈,因为他本身,就是朕的人,说起来,他还是你我的师叔。”
邓健身躯一震,错愕的看着陈凯之,很是困惑的问道:“他到底是谁的人?”
陈凯之笑道:“此事,所知的人不多,朕今日告诉你,是因为,朕和师叔,有一个计划。这方师叔,虽是最后倒打了太皇太后一耙,可现在天下人依旧还认为,他和太皇太后勾结,是太皇太后心腹,最后切割太皇太后,不过是为了自保而已,而朕,却打算趁此机会,革了他的爵位。”
邓健不由骇然的样子:“他是师叔啊,就算他不是东西……”
“且听朕说。”陈凯之微微一笑,打断了邓健的话,旋即便咽了一口吐沫,才细细给他道来:“朕革了他的爵位,是做给人看的,只有如此,才会让人认为,方师叔因为牵涉到了太皇太后党羽的缘故,而失去了一切。师兄,你想想看,这个时候,方师叔会怎么样呢?”
邓健沉吟起来,下一刻便淡淡说道:“自然是心里恐惧,先是被革了爵位,接下来,陛下还会不会继续痛下杀手,在外人看来,方师叔定会想尽办法远遁他乡,离洛阳越远越好。”
陈凯之笑了,朝邓健重重点头:“不错,一个因为牵连到了太皇太后的人,朕虽没有痛下杀手,只是因为,现在还需安抚人心,所以天下人都会认为,迟早有一日,方师叔必死无疑,这时候,他若是逃之夭夭,也就不奇怪了。”
“可是,陛下为何要这样做呢?”邓健还是不明白。
他本就迟钝,陈凯之也不怪他,而是眯着眼,耐心跟他解释起来:“因为朕和方师叔,已经秘密的决心办一件大事,要揪出太皇太后背后之人,将他们一网打尽,用兵之道,在于知己知彼,可朕对这些乱党,却是一无所知,而方师叔,听闻那些乱党私藏了积攒了数百年的巨大宝藏,因此也极有兴趣,唯有他这样的身份,方能有机会,混入这些乱党之中。”
“混……混入乱党……”邓健更加骇然,一双眼眸睁得犹如铜铃一般大,嘴角微微哆嗦起来。
他觉得太匪夷所思了,这师叔疯了吗,有好日子不过,非要九死一生,每日躺着吃鸡该有多好,一把老骨头,折腾个什么?
陈凯之却是板着脸,朝他一字一句的顿道:“你需要这样看朕,这可不是朕非要师叔去冒险,实是师叔……主动请缨,可师叔一旦要混入乱党,就意味着,极有可能要出海,这汪洋大海之中,伏波千里,凶险难料,若师叔身边,没有一个信得过的人,朕实是寝食难安,可思来想去,又有谁真正信得过呢,朕终究想到了你,师叔是朕师叔,也是你的师叔,你陪他去,在身边鞍前马后,照料他的起居,倘若能成,你和师叔,都是大功一件,自然,朕也绝不强迫你去,一切你自己做主便是。”
邓健倒也疑虑起来,却又忍不住道:“可是,这些乱贼,既在海外,师叔又如何和他们接触呢?”
陈凯之凝视着邓健,旋即便淡淡一笑:“朕自然有朕的办法。”
邓健看了陈凯之一眼,一脸震惊的问道:“是不是此去若能成事,当真是大功一件?”
陈凯之重重点头,正色的开口说道:“这些乱党,乃是朕心头大患,不,他们不只是朕的心头大患,对天下人而言,也是如此,朕要肃清他们,才能心安,于国于民,都有诺大的好处,所以,若是师兄当真能和师叔立下功劳,便不只是大功了。”
陈凯之深深凝视着邓健,似乎在等他的答案。
邓健犹豫再三,最终叹了口气,才认真说道:“陛下都说到了这个份上,我这做师兄呢,还能说什么呢,既如此,臣便和师叔走一遭吧。”
他心里却是嘀咕着,似乎觉得今日有太多的消息,以至于难以消化,对于他来说,这些都是惊天的事,虽然难以消化,可是他心里还是开心的,毕竟这陈凯之信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