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考不上的人,自然也乐于继续在飞鱼峰里学习和操练,毕竟下了山,日子也过的苦,当初的初衷可能是来飞鱼峰里读书,目标是宗考。
可一旦宗考无望,留在勇士营里建功立业,也未必不是一条出路,毕竟在这里,陈凯之供你吃喝,教你读书,军旅之中虽是辛苦,可一旦上了船,习惯了这种生活,反而会和山下的生活格格不入了,自此之后,这些人将成为陈凯之麾下的重要力量。
布衣宗室们有了出入,有了希望;陈凯之呢,得到了他的基本盘,这些人的父母和三代学亲,也都是宗室,他们将子弟送来这里,自然而然,命运也就和陈凯之联系一起。
就算有的人,儿子已经大了,或者年纪还小,也没有子弟往山上送,暂时不会将人送上山,可将来他们的子孙,因为陈凯之,多了一条出路,自然会念陈凯之的好。
陈凯之的一切谋划,就是为了达到这个目的。
收买宗室人心,让这些人都依附他。
而晏先生在车中,也是眉飞色舞,这位天下鼎鼎大名的大儒,竟笑的有些猥琐。
他看了陈凯之一眼,旋即便含笑道:“暂时,先不要放出消息把人送进勇士营,反正上了山,自然一切都得听从主公安排,先着重的宣传飞鱼峰上有大鱼大肉,护国公要惠及同族的族亲,定当给予他们种种优待。”
陈凯之闻言轻轻点头:“晏先生高论,除此之外,还要想好了,得告诉大家,晏先生亲自授课,先生从前可是教授过衍圣公的,有晏先生亲自来授课,这是多大的吸引力?怕是听到了消息,许多人立即卷了铺盖要上山了。”
包吃包住,还有宴先生这样的大儒授课,那些宗室们自然是纷纷而来的。
晏先生今日心情好,捋须笑道:“主公谬赞,将所有的大儒都添进去吧,主公、老夫、还有主公的恩师,有陈参军,蒋学士和杨主簿现在还在济北,不过不打紧,也可以说,他们闲暇时,也会来讲课,总而言之,便是告诉天下人,上了山,宗考便有希望了。”
陈凯之贼兮兮的一笑:“是呢,等上了山,每日只讲一个时辰的课,其余时间,俱是操练,可能开始有人不满,可要下山,却不容易,飞鱼峰还有一个山门,重重守护,只要让他们呆在山上三个月,三个月之后,慢慢习惯了,自然也就可以适应,先生想想看,那些勇士营的丘八,当初是什么德行?最终不还是乖乖就范。”
这个主意非常不错,陈凯之面容里不禁漾起淡淡的红光,马车晃动,阳光从隙缝透露进来,细碎的光芒照在陈凯之的面容上,衬得他神采奕奕。
“妙极!”晏先生更是眉飞色舞,眼眸轻轻一眯,露出笑意:“以宗室为根基,再将宗室子弟练为精兵,通过宗考,广纳新晋宗室的精英子弟,朝中、军中,乃至于是宗族之中,主公算是站稳了脚跟,他日,再以主公之宗族,攻赵王之旧宗族,赵王和这些所谓的赵王党羽,拿什么抵挡,又如何抵挡?”
陈凯之莞尔一笑,一张隐在光芒里的面容越发俊朗。
“这是以后的事,眼下,飞鱼峰却需开始建造军舍,囤积更多的钱粮,为将来大规模的宗室子弟上山做准备,万万不可疏忽大意,看来,得将杨先生和蒋学士二人从济北暂时召回来,让他们在山中辛劳一阵,此事事关重大,杨先生曾为宰辅,是个能独当一面之人,有他在山中坐镇,就可放心许多了,除此之外,勇士营的三百精兵,暂时操练要放缓,要制定出一个课程,教授他们如何带兵,毕竟,等人上了山,却需这些老兵们带着,这里头,也不可出什么差错,还有后勤,这也是重中之重……”
陈凯之和晏先生在车中谋划着,二人眉开眼笑的模样,竟有点像是在背后使坏一般。
过了几日,宫中的旨意便已出来,宗考终于确定了。
三年一期宗考,所有参与宗考的宗室,可按成绩,可赐三个奉国将军,三十个奉国中尉,再赐百员辅国中尉,以及,这个数目,倒还算可观,毕竟要考的宗室虽有数十万人,可真正有资格或者有精力参与考试的,也不过寥寥数万人罢了,而赐予的爵位其实并不算高,都还属于将军的范畴,最高级别的,也不过是三品的奉国将军罢了,可爵位就是爵位,比之没有要强得多。
而至于当下有爵位的宗室,则另行开考,考试的内容很简单,想来题目更是容易,只要考试合格,便可保住自己的爵位,可若是实在是酒囊饭袋,连简单的题都做不出,则以不肖的名义,直接革除爵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