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凯之目光幽幽,斩钉截铁:“那就让他们无法在京中立足。”
这句话,杀气腾腾,众人心里有数了,一切都听陈凯之的吩咐,其他的就不用多管了。
陈凯之随即又道:“收了人平安钱,就得做事,据我所知,文庙、洛河两岸一带,是泼皮聚集的地方,放出消息去,自此之后,我不希望在这洛阳城里,有人偷窃,有人行骗,有人滋事,无论这个人是谁,敢在洛阳城里不规矩的,五城兵马司,负责拿人,拿住了,就让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京师这些年,乱象频频。自开始处理积案开始,百姓们渐渐有了期待,既然有所期望,就该保一方平安。”
“现在开始分配职责,五城兵马司各个千户所以及百户所,每日要轮班上街巡逻,凡有偷懒的,俱都开革出去,每一条街,每一个巷子,要确保一炷香之内,必须得有五城兵马司的官兵出没一次,每一个街坊,发生了任何事,一人可以调解的,便一人调解,若是人手不足,分发竹哨,呼唤附近的官兵协助,若是还不够,就上报百户所,百户所不够,就上千户所;至于京兆府的差役,由各都头带领,分文武班,文班设经历司,负责整理案宗,签发拘牌,再设钱粮所,负责收取平安钱,设立账目,分发月银,以及各种开销。经历司和钱粮所,都各由一个副总都头负责,再设武班,武班下设各都头,监察的、打击窃贼的,打击会门的,打击无赖泼皮的,专司刑案的,俱都要职责分明,差役若有公干,当地的百户所、千户所,俱都要随时协助,三个月……”陈凯之敲了敲案牍,凝视着这些都头和千户、百户:“三个月之后,整个洛阳,我要让整个洛阳城路不拾遗、夜不闭户。”
“都……”陈凯之豁然而起,一双清澈如水的眸子环视众人一眼,便郑重的问道:“听明白了吗?”
“明白!”众人齐声应诺。
大家俱都明白,陈凯之设立的这套规矩,本质上就是将所有人都调动起来,想收平安钱,就得把事做好,做不好,人家凭什么花钱请你保护?这平安钱,相当于虎口夺食。
因为对商户而言,他们每月,必不可少的都需花钱消灾,只是从前,他们花的钱,流入的是上官、泼皮无赖,以及种种所谓的大人物手里,可从今日开始,不同了,收钱的只能是一个,也只有一个!
陈凯之确实免去了大家的后顾之忧,有事,他担着。有了银子,陈凯之也不孝敬那些京兆府府尹,或是五城兵马司的都督,那些人,现在已经统统被陈凯之一脚踹开了,至于那些各部的部堂,那些高不可攀的庙堂大佬,或是那些豪门权贵,陈凯之统统不理,这钱,大家自己兄弟分着花,只要是自己人,一文钱都不少你,让你的收益,比从前更多,教你婆娘孩子,都能过上衣食无忧的好日子。
唯一的一条,就是要守规矩,不能私自收钱,还得把街面上那些欺负商户的人,统统都一扫而空,守了规矩,责任是陈凯之的,出了事,护国公顶着!
这样干活,才带劲啊。
见众人都规规矩矩的点头,一副斗志昂扬的样子。
陈凯之不由重重拍案,一字一句的说道:“既然都明白了,还做什么,该处理积案的处理积案,各家商户,派人去通知,把街面上那些游手好闲的道门、泼皮无赖底细都给我摸清楚,摸清楚底细,是第一步,接着是警告,若是警告不中用,就一个个,敲碎他们的骨头,干活!”
“遵命!”
规矩很简单,所有人都听得懂,每一个人都有自己应尽的职责,有自己要做的事,待遇也是清楚明白,还有什么说的,用命的时候到了,只要好好做事就行了。
众人轰然行了礼,告辞而去。
只有吴都头留下来。
因为他暂时还没有事,或者说,他这个负责钱粮的副总都头,一些细节,还需听陈凯之指示。
吴都头敬畏的看着陈凯之,说实话,陈凯之几乎是完美的上司,似乎能明白众人心里想要什么,更能看出人的弱点,不仅仅这样,他还能满足众人的需求。
这样的上司,堪称完美,却也让人尊重,因此他格外小心翼翼道:“公爷,小人还有一些事不明白。”
陈凯之抬眸看了吴都头一眼,旋即笑了笑:“我知道,你也不必担心,你要收钱,除了让五城兵马司的千户所和百户所各家的通知商户,除此之外,就是要做好统计,这是经历司的事,让他们派人,把每一条街的商户都统计清楚,而你现在要做的,是准备好平安牌子,各家商户,拿钱来领平安牌,交了钱,你发放牌子,让他们将牌子挂在门脸上,这样,各地千户所、百户所的官兵巡逻时就一目了然了,哪家商户交了钱,哪家商户不交钱,心里就有了底。”
“没交钱的,也别急,宽限他们时日,逾期还不交,把名单报去总都头那里,到了那时候,就不是你的事了,到时,我自会和总都头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