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嗅到了一点风声,这方先生,不会从大燕逃回来的吧,莫非他蒙蔽了大燕皇帝陛下?
当然,张昌虽有这样的猜测,却不敢说,因为从燕国内部的消息来看,这件事,似乎忌讳莫深,而现在,方先生竟找他上飞鱼峰,这令他一头雾水。
这姓方的,想做什么?
方吾才一回来就要见他,这方吾才究竟打着什么算盘。
张昌心里慌慌的,想不通原因,可是很快他到了山脚下,便有人下山来:“请,方先生在山上等着大人。”
张昌一脸疑虑,等他上山,到了书斋,刚刚在小厅里坐下,可左等右等,却不见方吾才来,直到最后,方吾才才姗姗来迟。
他见了张昌,第一句话便是:“老夫不辞而别,陛下无碍吧。”
“啊……”张昌以为方吾才一定会想方设法隐瞒自己溜回来的事,又或者在自己质疑之下,不断的搪塞,可万万想不到,他第一句话就是告诉自己,他不辞而别。
张昌脸色怪异起来,只好干笑。
方吾才则是叹口气道:“老夫料到了一件事,这才急急的赶回来,虽是东胡人要内附,可东胡人在临死之前,总会挣扎,他们一定会派出使节前来洛阳,与大陈密谈灭燕之事,这关乎着大燕的国运,老夫后知后觉,竟差一点算漏了这一步,而今事关到大燕皇帝危亡,老夫不得已,只好先行赶回,为的便是为陛下解决这个障碍。”
“胡人……来了洛阳?为何老夫不知情?”张昌派驻在这里,既是负责交涉,某种程度,也是为了打探大陈的情报。
方吾才冷笑,反问着张昌:“胡人的使节到了,会告诉你们燕人吗?”
“这……”张昌一副犹豫的样子。
他不敢尽信,满腹怀疑,一双眼眸微眯着,细细的打量着方吾才,生怕他骗自己。
方吾才道:“老夫这里有一封几日之前就已经修好的书信,只是其他人,老夫并不放心,老夫在燕京的时候,大燕皇帝经常提起你,对你还算信任,你选个可靠之人,将这封信送去给皇帝陛下吧,告诉陛下,老夫绝不允许陈人与胡人媾和!”
他取出了一封书信,张昌接过,见这信笺上满是褶皱,显然不是新写的,于是连忙小心地收好。
此时,只听方吾才道:“好了,你可以走了,在这里与你见面,只是因为这儿静谧,而那陈凯之,必定是想不到老夫在这里与你密会,会谈这些,这叫灯下黑,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好啦,该说的都已说了,你做你的事,其他的事,老夫自有妙策。”
张昌点点头,觉得这样也好,他觉得方吾才这个人太复杂了,复杂到他根本摸不清路数,既然如此,自己何必要在乎他是什么人呢?最重要的是,陛下的心思罢了,他只负责传递书信即可。
于是他长身而起:“先生,告辞。”
方吾才朝他一笑道:“你在洛阳,可要小心了。”
“什么?”张昌一呆,似乎觉得不可思议,好端端的,方吾才怎么说出这话?
方吾才摇摇头,神色淡淡地说道:“没什么,只是让你小心而已。”
张昌苦笑不得,作揖,告辞而去。
………………
陈凯之匆匆赶到了洛阳宫,心里满是疑惑,莫非当真是东胡人来了?
可东胡人若是来了,自己一个辅国将军,一方的节度使,东胡人要谈的,肯定是外交大事,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让自己来见驾呢?
他想不明白,不过此时却不敢怠慢,火速的入了宫,脚步匆匆的赶到文楼。
在这里,却只有寥寥几人,除了太后,便是赵王、郑王和梁王,除此之外,便是姚文治,便连陈一寿等人也没有来。
当然,最引人注目的,便是一个胡人了。
陈凯之眼眸,便发现这胡人正好奇的打量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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