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刚是想救我对吧?谢谢啊我叫劳简是这里的头。”样貌年纪大概三十七八岁的劳简这次开口语气温和。
但是不等韩青禹回答他就又已经顾自遗憾地接着说道:“可是对不起啊……”
用目光示意了一下四周劳简最后解释:“你刚看见的是现在这个世界上最大的隐秘人类社会安定和生存相关的最高机密。”
“我个人很抱歉但是没有办法。”他最后说道。
劳简说话同时韩青禹发现对面他的身后有人表情狰狞笑了笑抬手对他做了一个割喉的动作。
接着劳简挣扎着站了起来把手下人递过来的刀接在手里指到韩青禹喉间。
韩青禹:“我不会说出去。”
劳简面无表情“没用的。”
一秒两秒三秒……五秒十秒。
刀在眼前韩青禹看着劳简沉默着。这期间他有一种感觉对方似乎在等待他的反应等他说点什么或者做点什么。
所以他暂时什么都没说也没做。没有方向、判断他怕主动会犯错。
劳简似乎有些意外和好奇“你不哭么?或者不准备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试着跪下哀求我?”
韩青禹认真说:“……有用么?有用的话我求。”
劳简愣了愣目光变化看一眼韩青禹“没有。”
“嗯我在想怎么再试试说服你……一下没想出来。”
韩青禹说完旁边有几人有些想笑因为这听着很像是一句逗趣的话但是他依然说的认真诚恳。
劳简显而易见地刻意控制了一下神情。他又哪里知道面前这个看起来老实、胆怯的农村孩子其实正在摸他的脾性。
抓蛇最关键的操作环节是让蛇平静下来高手甚至可以做到轻松自然拿蛇在手里耍。至于与人交锋最关键自然是捋清楚对方的脾气、性格然后再顺势而为。
还有很关键的一点韩青禹记得刚才那个人提起他的时候跟其他人说的是:那这小子呢?怎么处理?
如果事情至此真的已经只有“灭口”一种选择他刚就不会这么问。
所以还有别的可能。
现在他要做的就是努力创造机会从劳简手里赢得这另一种可能。而比之可怜懦弱去哀求设法让他主动给会更保险。
无论怎么说劳简对他都应该没有恶感和必然的杀心这是韩青禹这样尝试的前提和基础条件。
“刀在喉咙了你还在想?”短暂的沉默后劳简再次开口问道。
“刀落下来前都想尽力试一试只是可惜我现在还没想到办法。”韩青禹老实回答。
“……”突然松了力气提刀的手臂一下垮下来那刀似乎很重劳简憔悴的脸上疲惫的笑了一下点头说:“不错有点胆色……咳咳咳咳……”
他低头痛苦地咳嗽了几声抬头“既然这样我给你另一个选择。”
“……”等到了。
韩青禹点头看着劳简用眼神询问或者说等待、期待。
“当兵吧。”劳简简单说了三个字。
当兵?!
韩青禹乍听见整个愣了一下甚至莫名而荒唐地兴奋、激动了一下。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个屁啊。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圈摆在眼前。
他很快就想明白了:劳简说的这个兵大概并不是自己概念中或者这个年代普通人概念中的兵。
他转头看了看地上的尸体、伤员、武器想了想他们的敌人……而且这群人身上穿的也不是正规的军装。
“是…哪种兵?”压住内心的失落情绪韩青禹试探问。
“你去了自然就知道了……算了反正你迟早都会知道的。就是我们这种兵。”
我们这种兵搏杀神秘而强大的敌人我们这种兵很容易就会死伤我们这种兵背负机密不知归期……
劳简最终并没有往细了去解释说到这停住挺了挺胸膛戏谑里裹着几分苍凉和自豪又笑了一下。
“那要当多久?”韩青禹认真执着再问像个傻呼呼还搞不清楚情况的轴子。
一时间旁边的一群人脸上都有些许笑意只是这笑容还没绽就有几个突然沉默神情黯淡。
劳简似乎也有轻微的情绪波动他看看韩青禹认真想了想目光坦然而语气稍有些低沉说:“也许三五年也许十几年……也许一辈子。”
说完他扭过头沉默着看了几眼不远处地面上战友的尸体再转回时眼神已经全然黯淡透着痛心和怆然。
这并不是一种爆发性的悲伤它大概是长久的绵延的不得不渐渐习惯的。它也许曾经只在漫长而残酷的战争年代存在过同个战壕朝夕相处的人总是不知何时就倒下。
韩青禹等待了一会儿仍然接着问:“那我以后还能回家见父母吗?”
他问这一句时两眼裹着莫大的恳切。
劳简点头“一定时间后你被充分信任了有探亲的机会可以。”
“……嗯。”
这是到目前为止唯一算是不错的答案了韩青禹应声然后继续思索。
“你是不是还打算继续问娶妻生子什么的?”打破低落的气氛劳简主动开口有些玩味、戏谑道。
他旁边的人们干涩的哈哈笑了几声。
韩青禹也稍微尴尬了一下他倒是忘了这茬了。
“这些以后有的是时间让你问现在就先这样吧。好了……”语间短暂的停顿也把语气换了劳简再一次抬头看着韩青禹的眼睛“不然我真的只能选择灭口。”
“……”韩青禹原本还想再尝试挣扎一下的。
但是劳简已经先说了这么一句。这一次他的语气里不带威胁反是带着几分无奈和挣扎甚至还有几分关心或者说不忍心。
然而韩青禹听出来了这回大概是真的。
他如果一定要拒绝或者试图逃跑对方可能就真的只能杀了他。
而且从刚才这一战他们的战友的伤亡情况看他们应该早就已经见惯了死亡他们自己也习惯了面对死亡制造死亡。
所以这另一个选择韩青禹其实没得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