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无人回应,斐济的笑容顿时僵硬在了脸颊上。
轻风徐徐,卷着落叶从众人身侧飘过。很快澹台樱便发现那些细小的流风并没有散去,而是在小院内汇聚为一道道风卷,很快震荡起一片可怕的力量。
“你想干什么?!”她大惊失色朝斐济扑去,可是无奈再一次狠狠撞在一层透明的结界上。
噗!这一次无法压制伤势,她嘴里喷出了一口鲜血。
一旁的澹台揽月阴鸷地冷笑起来,既然斐济要来试探另一位驭灵主,那他当然不会让主子被人打扰。
狂风卷起了斐济的衣角,如浪涛一样缓缓地向前压去,它推进的速度很慢,可是力量却毋庸置疑!
只见草皮在狂风中撕成齑粉,一株数十米高的大树在被风吞没后也无声消失,最可怕的是当狂风踏上了石台,石面便被切成了一片片的薄纸。
很快正厅前的立柱还有门楣都凭空消失,仿佛那风中隐藏着一只吞人的巨兽。
无论澹台樱还是澹台停岳都无法突破澹台揽月设下的结界,只能眼睁睁看着文竹苑被毁灭殆尽,层层瓦片剥落之后,他们终于看到了苏瞳盘坐在地的身影。
此刻她身上笼罩着一层乳白的光晕,手里有什么异彩之物在未被众人看清之际便迅速被她翻入了手里。
当房梁也消失的刹那,苏瞳终于睁开了自己眼睛。
她花了极长的时间,去领悟君琰的因果,却在依稀有所得的时候,听到了耳畔传来的噪音。
她很诧异自己只是入定几日,便有人要来拆她的房子,虽然文竹苑是澹台雪的产业,毁了她也一点都不心痛,但是未经许可便来偷看一个姑娘家修炼,这样的举止似乎也太放肆了一些。
苏瞳站起身子,发肤并没有在斐济那湮灭一切的狂风中受到损害,因为她身上张息的仙气足以保护自己。
她抬头只向斐济的方向看了一眼,便很快明白来人是何身份。
因为在与对方对视的刹那,她丹海中的驭灵玉简立即晶显震动了一下!
驭灵传人!
只有同样拥有玉简的强者,才会引起这么强烈的共鸣。
遇到了“同门”修士,苏瞳心情并没有澹台樱和澹台停岳那么惶恐惊讶,因为早在初见澹台雪的时候,对方便已经暗示过她,澹台家辅佐过多位驭灵主,他们既可相隔百年,便也会有可能会在同期出现。
“想切磋一下?”
苏瞳唇角勾起了笑容,就在她出声的刹那,那狂风中纷飞的木屑突然激扬起一片蓬勃的绿意,它们落在光秃秃的泥土里,一片狼藉的残垣断壁中,很快便抽出了新芽。
澹台停岳吃惊地看到被斐济夷为平地的黄泥中又生出郁郁葱葱的青草,甚至比之前种植在文竹苑中的还要油亮。石台缝隙里迅速探伸出蜿蜒的花藤,相互交错编织,以木与叶重新搭建起新的楼台与门楣,一座与文竹苑一模一样却通体木质的建筑一蹴而就!
毁灭固然可怕,但这刹那重生的力量则更加惊人。
澹台停岳揉着眼睛,不敢相信自己亲眼所见。
澹台揽月的脸色有些难看,大概现在的情况有些出乎他的预料。
斐济目光阴晴不定,不过身上的气势却并没有因此而收敛,反而扬起自己的下巴,冷笑回应:“正有此意。”
话音刚落之际,他猛地一踏地面,无数沟壑便自脚下蔓延,一簇簇磅礴的业火便从地底窜出,大地破碎,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苏瞳双眸一缩,感觉对方的仙力极为逼人,正要点地飞起的刹那,院外突然飞来一个人影。
“放肆!”
那是澹台雪的声音!
如重锤敲击鼓面,震得人心跳隆隆!
没有人看清他是怎么出手的,似乎只是用右手在身前一握,却立即将破碎大地之下的业火纷纷熄灭,将遍布在众人足下深不见底的沟壑一息填平,同时逼得向苏瞳发出挑衅的斐济气息逆转,蹬蹬蹬蹬连退四步,双颊涨红得像是猪肝,噗地一声吐出血来!
好可怕的实力。
与澹台雪相识数月,澹台樱只觉得他温文儒雅,却从未见过其真正发怒的样子!
可怕的仙威压在所有人肩膀上,就连那些重新被苏瞳唤醒的草木都情不自禁发出自内向外脆裂的声响。澹台雪的一头黑发在风中狂舞,双袖兜起狂风猎猎作响,怒目圆张,漆黑的眸底闪烁点点寒芒,一手护着苏瞳,一手直指澹台揽月的鼻尖。
“我亲爱的弟弟,下次想打她的主意,你最好先问问我同不同意!”
“亲爱的”一词极具讽刺性,一字一句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澹台雪的嘴角同时流下了殷红的血,拼命咳嗽起来。
天啊?他是怎么受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