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来离婚的,还是来质问我的?”
她踩着高跟鞋,慢慢的朝他走过去,“我问你,你跟我爸说什么了。”
薄锦墨像是根本不想再跟她说废话,刚好她走过去拉近了他们之间的距离,他直接扣着她的手腕,拉着她便往踩上了楼梯。
她第一反应就是去甩,但是甩了几下都没有成功。
“展湛。”
展湛反应很迅速,或者在看到那男人拉她的瞬间就已经做好了反应,他几步冲了过去,还没等别人反应过来,他就已经把盛绾绾拉了回来。
薄锦墨没有要抢人的意思,轻易地松了手。
他站在高出一级的阶梯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我没有多余的时间跟你耽误在这里,要离婚就去办手续。”
盛绾绾又笑了笑,大概是心里头积攒着一股无名却又汹涌的怒意,她这会儿异常的平静,甚至觉得他着急就着急,她真是一点都不赶时间。
所以,她又重复的问道,“我问你你跟我爸说了什么或者做了什么,离婚代表我要把我手里剩下的股份都给你,薄锦墨,你弄清楚,不是我要求着你离婚。”
他唇畔的意味参杂了几分玩味,眯着眼眸格外的幽深凛冽,声音又阴又沉,“我跟他说,如果笙儿有什么意外,我一定以十倍为计量单位,还给他的宝贝女儿。”
盛绾绾眼波微动,还是问道,“陆笙儿她怎么了?”
男人看着她,没有回答。
她转而以眼神询问展湛,他低下头,低声道,“刚刚收到的消息,她好像被高总绑架了。”
其实还没到民政局的时候他就收到消息了,有过短暂的疑虑,还是打算等大小姐跟那男人顺利离婚了,再告诉她这件事情。
说不清什么理由,只觉得当务之急应该让他们离婚。
她微微一怔,有些意外,算是明白他为什么跟爸爸争吵,又为什么态度大变,陆笙儿果然是他的软肋是他的死穴,碰都不能碰一下。
展湛说的高总……也是她众多叔伯中的一个,爸爸的那些兄弟那些老手下,有些如今仍旧很亲近,有些其实已经只有在过年过节或者有事的时候才意思意思的聚一聚,有些是她亲近的,有些她其实不大喜欢。
那个高总她并不熟。
盛绾绾冷眼看着他,冷声道,“你听到了,绑架陆笙儿的是别人,跟我爸有什么关系?你别忘了,陆笙儿她再怎么吃里扒外也还是我爸的亲女儿,你当我爸是什么人?”
绑架自己的女儿去威胁另一个男人,这种事情她不相信她爸爸能做得出来。
薄锦墨凉薄的开腔,眼角眉梢皆是冷峻,“绾绾,我不是来跟你讨论笙儿被绑架跟你爸有没有关系。”
他是来离婚的。
“你以为我是不想跟你离婚,如果离婚只是离婚不是交易我们现在就进去,薄锦墨,我不是傻子,万一陆笙儿出事了——”她眉眼间是绵长的嘲笑,今天的装扮让她整个人看上去更加的冷艳逼人,“你刚说了,要以十倍为代价还到我的身上,她出不出事我真的保证不了,但你要捅我一刀,我总不能乖乖的把刀交到你的手上,”
她稳住了身形,又往阶梯上多踩了一步,眯着眼睛对上他的视线,一字一顿的道,“离婚可以,股份的事情再说。”
男人挺拔的站在她的面前,那一丝不苟的衬衫让他显得愈发的寒意沁骨。
盛绾绾抬着下巴,明艳艳的笑着,风吹乱她的长发,只听得清楚她的嗓音,“薄总,讲真,明明知道眼下是什么状况,有你跟顾南城一起护航也能让陆笙儿被绑走,你们也真是太不小心了。”
她一句话还没说话,脖子就蓦然被人扣住。
他手上的力道不算重,至少她还能呼吸,但光是这个动作,就已经足够绝情。
她唇上的笑扯得更大,眼神也更逼迫,对上男人暗色浓稠的眼眸,“再用力一点,我们之间,是还不够恩断义绝。”
展湛要动手,她看也不看便料到了,直接抬起手,做了个阻止的手指。
爱逾十年,夫妻三年。
死守着所谓的立场,她其实很辛苦,说白了那些都是十几年前的旧仇的对决,她无辜也不无辜。
但这一秒,才是她跟他的对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