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绾绾把她折回学校去接的小考测试试卷拿了出来,看着不知为何有些皱巴巴的卷子,她眉头跳了跳,后知后觉的涌出一股羞耻感。
她是出了名的差生,但她也没因为这个而自卑过。
爸爸说她念书不念书都无所谓,反正她想读的大学他都能让她进去。
晚安说她只是不擅长念书而已,人有自己喜欢并擅长的事情就好了,这件事情是不是念书无所谓。
她懂得并且擅长的东西不少呐没什么需要自卑的。
但是试卷上那个鲜红的分数真的好羞耻呐……
薄锦墨显然一眼就看穿了她的窘迫,淡淡嗤笑,“不用这个表情,你的试卷上就是个零也不奇怪。”
盛绾绾把试卷拿出来,慢吞吞的递给他,不服气的道,“我从小到大都没得过零,你别乱说!”
他接过试卷,轻描淡写的接话,“是么,真是值得骄傲。”
薄锦墨低头把桌子重新架起,将试卷摊开放在桌面,不知道从哪里找了支笔出来,在这个过程中淡淡道,“把你的头发收拾好,念书时披头散发像什么样子。”
盛绾绾替晚安不服,挑起眉梢反驳,“晚安也很臭美的好啵,她的头发每个月都要去做护理,也是披头散发很少会绑起来。”
“她剪掉了。”
“她没剪也是学神而且她剪掉是因为……”后面的话盛绾绾没有再继续接着说,看他已经低头在研究她的试卷,英俊的侧颜很专注,干咳了两声,“不然我也去剪短发好了,好久没有剪短头发了……”
“不准。”
两个字寻常的从男人的薄唇间溢出,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握着笔不知道在试卷上写了些什么,病房一下就安静了下来。
盛绾绾看着男人短发下的俊脸,微微怔住了,他说不准?
不准……不是对所有物才有的语气吗?
还是他已经习惯了她的对他在某些事情上的言听计从?
转身还是把自己的长发全都绑了起来,弄成了简单的丸子造型,显得利落而没有累赘,然后再从包里拿出课本和纸笔,重新回到床边站着。
“坐下。”
“我要坐在你的床上吗?”
“可以坐地上。”
盛绾绾在他的床沿上坐了下来。
薄锦墨抬起头,看着她精致的脸,唇上挑起似笑非笑的弧度,“那个叫林皓的小子,看来真的是很喜欢你,”冰凉的手指捏着她的下颚,语调低沉懒散,“你这张脸还真的不够让寻常的男人愿意面对你的智商,他家很穷么,加上你们盛家的财势也许勉强够了。”
盛绾绾瞳眸睁大,好半响才反应过来,恼怒的把他的手给拍掉,“薄锦墨!”还没开始就攻击她!“是你自己答应的,要不是你上次把他揍跑了,人家没准可喜欢教我了。”
上次??男人镜片下的眼眸暗沉了下去,覆盖着凛冽的寒意。
薄唇掀起,凉薄的笑,“他够有种,就不会被揍一顿就不敢来了,”他手指把试卷倒过来,方便她看,“想来你除了脸跟钱,就没有其他值得男人拼命的地方了。”
盛绾绾笑靥如花,明艳逼人,“哦,据说会攻击别人除了脸跟钱就一无是处的人都是出于对自己没有脸又没有钱的嫉妒。”
他眼皮抬起,看着她,平淡的道,“我需要?”
盛绾绾看着近得跟她只隔了一张桌子的男人,不算很近,但她还是觉得仿佛隐隐可以透过消毒水的味道捕捉到他的气息,英俊的五官很清晰的倒映入她的眸底。
他好像的确不属于这个范畴。
不仅颜值高而且赚钱都是来自他自己的大脑和双手,不像她这种典型需要羞耻的富二代……
盛绾绾眨眨眼哼了哼,“也是,如果他真的每天被你揍一顿每天都来,我说不定是会心动的呐……谁敢在盛家对我做点什么,那也真是好魄力。”
男人低低的嗤笑声在她的头顶响起,淡漠嘲讽,“沈丁还当着所有人的面扒你衣服强一暴你,这魄力一般男人都没有,你怎么不去以身相许,他人就在楼下一层的病房。”
盛绾绾垮下一张脸,“谁要喜欢那种浪费大米危害社会的蛀虫,”撇撇嘴,满脸的嫌弃,“而且他被你踩了那么狠的一脚都不知道能不能用,能用也说不定有一身的病还嗑药……”
一抬头就撞上男人讳莫如深的眸,仍是似笑非笑,“你想的还挺多,连我把他踩废了可能不能用都操心上了。”
盛绾绾默,“难道不需要考虑吗?”
薄锦墨低低的呵笑了一声,眼眸里没什么温度,薄唇一张一合,俯首往她靠近了点,嗓音很慢很凉,“那么听起来,你对我也有过不少的考虑了,都想过些什么了?”
盛绾绾对上他的眼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一张小脸蛋立即的爆红,连着往后面退了好几步拉开两人的距离,磕磕盼盼的否认,“没……没,我什么都没想过。”
她平常披着会落下的长发全都被绑起来,这些从脸颊连绵的烫到耳根红一点都遮掩不住,俏生生的脸蛋滚烫得像个苹果,她用力的挺直着背脊,两只手都摆着,强自摆出严肃的模样,“在你上次出手打沈丁之前,晚安一直都说你是个瘦弱的书生,我说人无完人,你就算是书生体质我也接受了,换了别的手无缚鸡之力的弱鸡体质我一定不接受。”
这个问题……她还认真的考虑纠结了很久呢。
薄锦墨眸深如墨,要笑不笑的盯着她,“看来你们讨论的范围很宽泛,是不是连着长短粗细一块儿讨论过了?”
盛绾绾又缓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他指的是什么,苹果色的脸已经能滴出血了。
男人语调随意而闲散,偏眸底半点笑意和温度都没有,波澜不惊的问,“讨论出结果了吗?”
女孩的脸那么烫又窘迫,说着这么成人的话题,但眼神却没有超过这个年纪,仿佛尺度越大越反衬得她年少清纯,磕磕盼盼的回答,“没……没有结果。”
“所以,还真的讨论过。”
盛绾绾觉得自己被他看着都要着火了,结结巴巴拿起试卷,“闺蜜之间偶尔会讨论些少儿不宜的话题,很正常……你,你该给我讲题目了,今……今天要把试卷讲完。”
薄锦墨不发一语的盯着她,那眼神晦暗得意味不明,却叫人发毛。
他戴着眼镜,v字领的墨绿色毛衣领口处若隐若现着男人性感的锁骨,下颔清漠,气质干净而冷峻,脸上没有表情,一副不能被侵犯的轮廓。
她手指捏着试卷的角,为自己辩解,“你看着我干什么,有什么就说什么……臆想是我的权利,没有干扰到你,也不关你的事。”
男人菲薄的唇勾了勾,是笑容的弧度却不见笑意,“哦,你还臆想过我。”
盛绾绾只觉得喉咙干涩,不自觉的舔了舔唇,错开他的视线低头看试卷,生硬的把话题拉拽开,“你再不给我讲题目要到吃晚餐的时间了。”
她低着脑袋,从薄锦墨的角度看过去可以清晰的看到她薄而小巧被羞恼浸染得血色的耳朵,偶尔有些细碎的发落着。
男人凸出的喉结上下滚动着,淡漠沙哑的道,“去给我倒杯水。”
盛绾绾抬头,没有多想,哦了一声就起身去给他倒水。
“你要喝热水还是冷水……唔这种天气还是不要喝冷水了。”
“我不喝热水。”
“啊……那好吧,我给你倒温的。”
薄锦墨接过她递过来的水杯,仰头全都喝完,才顺手将杯子搁在床边,脸色已经恢复了一片淡漠,低眸看着她的脸,“你的数学水平有进入高中阶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