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城皱起眉头,把西装披在她的身上,盯着她的侧脸看了一会儿,低低沉沉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怎么了?”
晚安手指攥着他披上去的西装,手上很用力,顾南城低头瞥了一眼她紧紧攥着的手,眉宇更加深锁,耐着性子再问了一遍,“怎么了?”
“我……我做噩梦了。”
男人嗤笑,“睁着眼睛做梦?”
晚安下意识的抬头,这才发现他们此时的距离有多近,想退回去又莫名的不敢,于是只是别过脸,“昨晚做的噩梦……刚刚突然想起来。”
她眼睛有些失神,可能是敷衍,但不大像说谎。
顾南城脸色顿时有些沉了下来,语调还是没什么声色,“最近经常做噩梦?”
“没有……”她眉眼一下疲倦起来,毫无意识的摁上了自己的眉心。
确实不是经常,也就最近一个礼拜才开始的,晚上睡得有些不踏实,似乎一直都在做梦,大部分她都记不清,只觉得醒来的时候心悸得厉害。
好几天前她也从噩梦中惊醒过,不过起床后也都忘得差不多了,昨天晚上她是尖叫着醒来的。
好久都没有过那样真实而恐惧的噩梦感,或者可以说从来没有过。
活了这么多年她也梦见过鬼,但那还是很小的时候的事情了。
梦见女鬼。
刚刚梦里的那张怨毒的脸隐隐绰绰的出现在车窗上。
此时再看,什么都没有,车窗上只有雨水的痕迹。
莫名的,晚安低声催促席秘书,“可以开快点吗?七七和冷峻还等着我回去。”
男人低沉淡漠的声音在耳边跟着响起,“下这么大的雨开快点容易出车祸,他只有这个车速。”
晚安怔了怔,方迟缓的道,“抱歉,我忘记了。”
顾南城看着她有些心神不宁的样子,心头犯过冷笑,是因为想起噩梦不安,还是跟他待在一个空间里不安。
却又见她无意中又裹了裹西装,也不再看向车窗外,眉宇不自觉的深蹙起。
这又才想起,上车那会儿离他老远,直到现在她都没有挪回原来的位置,几乎就是靠着他而坐。
又过了好一会儿,女人温静的嗓音响起,“你的腿……做完手术了吗?”
她仰脸看着他,加上刚她脸上呈现出来的未知的惊惶,使得她整个人看上去都温软下来了。
像个小女人一般,披着他的衣服,还是靠着他。
顾南城淡淡回答,“没。”
“为什么?”
“忙。”
晚安抿唇,不再过多的询问。
和平分手的后果就有些尴尬,最好是不见面,再遇上的话,陌路到老死不相往来似乎没有必要,客套寒暄无法避免,关心不能逾距。
一旦退回非恋人状态,她也就跟着退到了寻常待人的状态。
没那么冷漠,还会言语上关心他,但好像又显得更淡漠了。
车在她的公寓楼下停下,席秘书精明的把伞递到后面,把这个本来应该让他这个司机做的事情给了顾总。
顾南城撑伞下车,绕过去亲手打开车门,朝车里的女人道,“你的伞落你的车上了,我送你进去。”
晚安要把西装放回去,男人却已经再度出声了,“下雨,室外冷。”
于是她双手拢着男人大大的西装,起身下车到了他的伞下。
那伞不小还算是比较大,雨下得很大,撑两个人原本勉勉强强能保住大部分不湿,但等上了阶梯到了里面,晚安才发现除了她披着的西装打湿了些她基本一根头发都没打湿,但男人衬衫肩膀那块已经全都湿了,湿了接近半边身子。
她咬唇望着他不在意的脸,自然是歉意,“你车上……还有衬衫的吗?”
顾南城原本是没注意到,此时见她神情如此,撩起唇角,“如果我说没有呢?”
她是知道他车上有备用的一套衣服的。
还没等她回答,他就已经从她的手里拿过那件西装了,低头淡淡的笑了笑,“我上车换了就行,你可以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