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后面躺着,我给你洗洗前面。”云菱抬眸正说,水眸撞进那黑色星域之中。但她心里还挂着别的事,一时间也没太在意。
盛启倒是听话的往后靠着,云细心给他将伤口以及其外的肌肤都洗过才道:“起来吧。”
云菱说完转身去取大条的布巾,准备给盛启擦身。后者自洗了云菱没好意思洗的地方,这才站起身出浴桶。
“诺。”云菱听水声往背后递布巾道。
盛启见她这娇俏羞涩的模样,唇角扬得老高,但因知她饿了,不好多耽搁才没闹她。不过布巾才裹上,他便伸手将人抱在怀里。
“唔——快把衣服穿好吃饭啦。”云菱是真饿了。
盛启却仿若未听见,而将云菱的身体扳过来,把她娇小的身子深抱入怀。他抱得很紧,又没有弄疼她。似乎有某种情绪,正借以这一抱宣泄着。
云菱的脸就贴在盛启的胸前,她可以听到隔壁他那手上的心房传来的跳动声。她能感觉道他肌理的滑健,她能察觉他的情绪有波动。
“菱儿——”盛启的手掌揉着云菱的脑袋,那似眷恋又爱怜的举措,让她颇为享受。
云菱伸手抱住盛启的腰身,手臂在他的背后往上抱着,像是将他也抱在怀里。
他感觉到了她的心意,心间的暖流微微波荡着,他低头埋进他发丝里:“真好。”
不知为何,云菱那时听到这两个字,眼眶就忍不住发涩。她想到娰太妃说的话,这些日子她有意无意的,也常问墨夜从前盛启的事情。而知道得越多,她这心里就越心疼。
“盛启。”云菱抱着盛启的背缓缓道。
“嗯。”盛启嗅着云菱身上清甜的药香,只觉得一切都是好的。
云菱低下头,看着盛启的墨发,伸手去轻轻拨动道:“无论如何,你是大盛的有功之人。百姓们看到的,你是大盛的战神。其余国看到的,你是大盛的厉王。无论你的父皇是谁,你的母妃是谁,那都无关要紧。而我喜欢的,也是你盛启,不会因为其余的变化而更改。”
盛启听言,那埋在云菱颈间的黑眸盈了某些可疑的水光。但转瞬即逝,他只是将她抱得更紧。
“本王之幸。”盛启的声音暗哑,他抬头将云菱的后脑勺抱入颈间。他知道这一辈子,他最大的收获,最珍贵和当爱惜的,就是怀里这个少女。
云菱伸手抱着盛启的颈,她既然选择了,定了心意就会一直跟随他。她信他不会做伤害她的事情,以前不会以后也不会。
良久之后盛启才松开云菱,让她帮他更衣。看着她那埋头羞涩的模样,他这心情便是越好。他想这就够了,从前想的决断的,在遇到这小人儿之后,一切只要有她相伴就很满足。
……
彼时斜阳遥挂,余晖在枝头上的冬雪晶莹散着柔和的光。长风神清气爽的守在门外,那笔直的身躯昂扬,要多精神有多精神。
不知道的,还以为长风出战告捷归来。如今已是封侯拜相,再加上洞房花烛夜来,如今神采无双似打了鸡血。
不过很快长风就不是一个人了,听闻消息的魅夜和墨夜都赶赴来探。纷纷听说盛启精神大好,如今正在沐浴。
“那我去准备药膳,一会必然是要吃的。”魅夜自有安排。
“已经让厨房备膳了,等王爷沐浴之后便可传膳了。”长风却早有安排。
墨夜目光看向门扉,这心头悬着的石才算是安了下来。想到宫中似有异动,本想禀报又觉盛启方醒,还是让其歇养一阵再说。宫里他多留心眼盯着就是……
膳食上来,云菱提筷子就要胡吃海喝。
“慢点吃,先喝汤。”盛启伸手挡了云菱下鸡腿的筷子道。
“不喝!又喝汤,刚才已经喝了一大碗了!”云菱抗议,再喝汤她就饱了,还吃什么劲。
盛启黑眸凝笑,非将汤喂到她嘴边:“再喝一小碗。”
“你是不让我吃肉!”云菱无奈喝了一口就别开头,继续抗议:“你这是要遭雷劈的你知道吗?不给未成年人吃肉,妨碍她长身体是不道德的!”
“没说不让你吃,你喝完这个再吃。最多本王也多吃青菜,如何?”盛启牺牲也大了。
云菱知道盛启素来讨厌没味道的东西,现在知道他与她一起痛苦,这才受用道:“那好,这还差不多。”
盛启摇摇头将汤给云菱喂了,后者得意洋洋的给他夹了一大碗青菜,还是他最讨厌的一种。而云菱自小人得意的对着他挤眉弄眼,定然是要看他吃下去了。
“吃就吃。”盛启提筷子奋战,大有慷慨就义之色。看得云菱心情大爽,自得意着总算没多白喝了一碗汤。
这一大一小其实都饿极,加上气氛愉悦。你折腾完我折腾去的,直接把一桌子饭菜解决了。
等长风让人来收拾的时候,看这形势还悄悄去问厨房是不是换厨子了,今儿的饭菜是否好吃多了。结果却发现人没换啊……
待到吃饱喝足,盛启拉着云菱小院中散步。正是弦月当空,细雪霏霏时节。
墨夜入院之际,见院里一双人正闲暇的散着步子。月色下那黑衣墨发的男子,素来对人冷厉的薄唇浅扬着。一双黑眸柔和的凝在身旁,那披了茸茸紫貂毛披风的少女身上。少女如月华皎洁美丽的容颜上,带着三月桃花般灿烂的笑。
“盛启。”云菱蹲下身悄悄的掬了一把雪,站直了身叫道。
“嗯。”盛启早将她的小动作看在眼里。
云菱扬手一泼,把一捧雪散在盛启的脸上乐道:“啦啦啦——被我撒了雪!”
盛启可以感觉到冰凉透了脸,他伸手拂去那冰雪,状似邪佞道:“好啊,泼了本王一身雪,这是要如何赎罪?”
‘“噗嗤。”云菱见盛启眉毛上还带着几缕白雪,不由笑欢闪了身:“本小姐是你救命恩人,哪里用得着赎罪,我去看下我的病号。”
盛启这回没追上去,而是目送云菱欢快的跳开,而后消失在院里。
“何事?”盛启在墨夜入院时就已察觉。
墨夜现了身跪拜道:“恭喜王爷内力恢复!”
“起。”盛启的神态有些冷淡。
墨夜听得出盛启的冷淡,而从前虽亦差不多。但他明显可察其实大有不同,原因为何他也想明白了。
“王爷,属下知罪,请王爷责罚。”墨夜双膝跪地,甘愿承受责罚。
盛启负手而立,并未马上说话。
墨夜也不动,只跪在雪地上候着。倒是远处的长风看不下去,然而他又知这又是墨夜当受的罪。可他又知后者自帝陵归来,腿上就受着伤,如今还未痊愈。
“你并无罪,菱儿手握影卫令,他之命你必须遵从。”盛启知道墨夜并没有错,他只是心胸狭隘极了。他希望墨夜能够违令,因为在盛启的心里,云菱才是最重要的。
盛启知道墨夜是真正的,顺从了云菱成为影卫令主的事实。只是他自己没有适应,还要将墨夜当成是他的护卫。
“王爷。”墨夜手握剑,虽觉有愧但再选亦不会违背命令。
盛启黑眸落在墨夜身上,缓缓说道:“起来吧。”
“是。”墨夜这才站直身来。
“你在影卫里挑一支新晋的暗卫,明日起便护在菱儿身边。”盛启知道固有的影卫,多还是受他的影响。即便他们心里认同了云菱,但在任何时候,仍旧听从的是他的命令。也许在关键时刻,不会服从云菱做出的决定。
盛启知道云菱是有想法,有胆色也有智慧的人。有时候她做的事情,可能他一时半会都无法理解。但是不要紧,他相信她所做的一切。所以她的手下,必须有完全听从她的人,才能真正帮助到她。
“王爷?”墨夜有些唐突的抬眸,看见盛启黑眸里的认真。
墨夜一直以来最尊敬的人都是盛启,包括现如今,他最尊敬佩服的人仍旧是盛启。而且他在盛启手下,做得更多的其实是暗报事务。如今让他完全的放手,而去护在云菱身边虽不是难为他,但在旁人看来像是调去边疆。
“本王最重要,最宝贵的,就是云氏云菱。任何时候,任何形势下,她胜过本王的命。”盛启素来很放心墨夜办事,所以他能够顺从云菱,是最好的一桩事。正好全了让他安心,又能对云菱有用的想法,可谓两全其美了。
“属下得令。”墨夜重跪在地,礼仪周全的给盛启磕了三个头。
盛启没有阻止墨夜的作为,他知道这是后者在行别主之礼。
事实上墨夜这三个礼,带有更多的是感恩和愧疚。盛启对于他来说,亦主亦师,是他生命中愿意誓死效劳的人。而对于云菱,他亦有钦佩和尊敬,但他知道还有一种他自己不清楚的情感。这种情感,让他义无反顾的愿意为之效命,听从任何命令。
“嗯,说你来为何事。”盛启问回来道。
墨夜这才起身回报:“宫中的侍卫军有异动,崇王自得了繁郡王之身后,兵权一概不管,如今疑似被汝南王所控。汝南王方才乔装进宫,秘密拜见了太后。”
盛启听入耳中,已经极快的了解到这些人打的伎俩,但却问:“府中有何动静?”
“并无异动。”墨夜回复。
“太妃不曾出府?”盛启疑问道。
墨夜听言立即明白盛启的意思,当即拱手道:“属下再去确查一遍。”
“去吧。”盛启颔首。
在墨夜离去后,他自去寻云菱所在。
其后一夜安生,却无出事……
然次日云菱方起身,长风便来报说:“菱儿姑娘,您简单梳洗一下,属下要带您离府。”
“怎么了?”云菱不明白长风为何着急。
“宫中出了点事,王爷许是担心您受波及,一定让属下先带您离府。墨夜已去准备马车,咱们立即就走。”长风回禀道。
云菱听着就是一阵焦急,脱口就问:“出什么事了?王爷人呢?还好吗?谁欺负他了?”
“菱儿姑娘,这是有人想登基当皇帝,王爷如今在宫里呢。您放心,王爷好得很,没人动得了他。回头王爷回来,您再问问欺负王爷的人下场如何便是。”长风一一道来。
“哦,没事就好。那我凭什么要走呀,我在府里接着睡觉不可以么?”云菱不明白,既然盛启都没事,怎么要来请她走?
“这——”说实话,长风也没想明白。
但这时候屋外耳朵声音让长风有些明白了,可惜的是来不及了。
“滚开,哀家身为厉王的母妃,也是你们这些奴才可挡的?”娰太妃言语庄穆,喝声响亮极了。
“这什么情况?”云菱记得,这娰太妃当日不是受了很重的内伤么?可如今说话声音怎么如此底气充沛,而起来她这儿作何?
“云菱,你出来。”娰太妃大约是闯不过影卫的阻拦,只大声在外喝道。
云菱翻翻白眼嘀咕:“傻子才出去。”
“你这不要脸的女子,未曾被三媒六聘,便堂而皇之住入厉王府。这缙云侯府上的教养,就是如此下三滥么?你可知今日正为着你,启儿会被逼放弃皇位!”娰太妃似乎知道云菱所想,还要大声喝骂道。
“嗯?”云菱听了这话,目光看向长风问道:“此事怎么说?”
长风垂首:“属下并不清楚,但王爷自有安排,菱儿姑娘不必听太妃胡言乱语。”
“怕不是胡言乱语,将事情给我说一遍。”云菱知道娰太妃这种人,虽然是个反复无常的人,但不会空口说白话。否则盛启也不会在听了那日她说的那些话后,情绪波动那么大。
“这——”长风迟疑起来。
“不说我不走。”云菱接着躺回去,想想不对又道:“不说我回缙云侯府,以后也不来厉王府了。”
长风一听这事可不得了了,连忙解释道:“菱儿姑娘,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程国公那儿出了点状况。”
“接着说。”云菱听着道。
长风知道这事也瞒不住,与其让门外的娰太妃说,不如让他来解释更好些。
“事情是这般,今早上朝时,因办理先帝丧事,太后亦出朝堂主持。不想说起皇家子嗣问题,便给王爷指了程国公之女程葭仪为厉王侧妃。您知道王爷自来对您倾心,那自然是不愿意多娶个没相干的。”长风说话,自然为盛启美言。
但云菱并未接茬,所以长风接着道:“这时归朝拜祭的汝阳王指责王爷,说他寒了有功之臣的心。程国公昔日为护王爷,伤势极重并且落下病根,此后无法再习武。”
云菱听到这里就全明白了,这不过是太后合并这汝阳王谋的段子。看似没什么技术含量,但却十分能中伤盛启。
因为在大盛所有人的观念里,男子三妻四妾是多寻常的事情。如今程国公的女儿程葭仪又是才貌双全,自来品性和闺誉是极好的,太后指这桩婚事在旁人看来,全是为盛启好。再者太后也考虑道盛启有未婚妻,所以正妃的名号也没用。
如果这样盛启还执意不接受,那么此时原本站在盛启身后的朝臣,心态恐怕都会动摇。因为很多人自然存了心思,将来把女儿送到宫中以稳定自己的官位,或者可晋升更好。而盛启的作为,绝了他们的念想!
“云菱!”娰太妃没想到云菱会无动于衷,不过她才要责骂,眼前本纹丝不动的门扉倒是动了。
只见云菱素装出来,可不待娰太妃再说,墨夜却来了。
“菱儿姑娘,王爷请您留在府中,他即刻回府。”墨夜的来报让娰太妃惊愕,她得到的消息可不是这般。
“王爷没事?”云菱水眸动了动,也觉得盛启不应当这么快可以脱身。
“传讯只这般说。”墨夜也不清楚状况。
云菱青黛微拧,才要吩咐人去打探,抬眸间却已经看到身着一身紫黑朝服的盛启归来了。她如已嫁入府的小妻子,提了裙摆迎上去。
“你没事了?”云菱还没到盛启跟前就问。
盛启跨步将小人儿拥去怀里:“有什么事?倒是你,怎么还没出府?还得本王来接你。”
“咦?”云菱犯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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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启如何脱困,乃们有谁猜道啦?猜到有奖!咩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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