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动手术的话,按照这个情况推测,病人在一年内将会慢慢失去对身体的控制,如果保养得当,乐观估计的话,生命大概能维持三年左右。”(扇子再抓狂,大概就这么个意思……)
夏非寒沉默,然后转头,将医生的话简明扼要的告诉给了夏鸿钧。家里,他们两个现在是顶梁柱,他们虽然不愿意,但是不可以逃避。因为,夏致需要他们,这个家需要他们。
夏鸿钧好像一下子苍老了好几岁,脸上闪现一抹悲怆。他无力的坐了下来,挥了挥手,示意自己听到了。
“如果要做手术的话,建议一个月之后进行比较适宜。因为老伤未愈,容易感染;而时间拖得再久的话,怀疑造成的伤害会不可逆转,哪怕手术成功,可能也会留下后遗症。”
医生又尽责的说明。夏非寒深呼吸一口,道谢:“谢谢,我们家人先考虑一下。”
“可以,我们明天就要回去,如果你们决定好的话,最好尽快通知我们,我们一起确定一个手术日期。”
四个医生鱼贯而出,房间内只剩下了夏鸿钧和夏非寒。两个男人沉默,夏非寒慢慢走到父亲身旁,扶住了父亲的肩膀。
无需言语,这是属于男人间的交流。夏鸿钧抬头,看着夏非寒的容颜,和脑海中另一张相似的容颜重叠,苦笑,拍了拍夏非寒的手:“没事,会好的。”
“嗯。”夏非寒低头,内心同样苦涩。
“走吧,先不要告诉你妈和你爷爷……先,先问问夏致自己的意见吧。”夏鸿钧无力的起身,身子微微有点晃。再成功的商人,在孩子面前,也只是一个父亲。
“爸,我去吧。”夏非寒不忍心父亲再经受一边痛苦。
回到病房,刚经历几轮检查的夏致,疲惫的躺在床上,看着夏非寒阴沉的脸色,微微一笑:“消息不好吗?”
“别胡说。”夏非寒皱眉,他无法看着夏致如此的表情,让他心痛难安。
“傻瓜,以为就你学了法语和意语吗?”夏致笑得有点苍白,他听到的不多,但是也可以拼出一些大概。而且,如果是好消息,只怕非寒或者父亲此刻早就兴高采烈的进来了。
为什么他忽然一点都不害怕?是因为他的心已经死了吗?没有吧,他还记挂着家人,记挂着兄弟,记挂着荳荳……是因为觉得可以解脱了吗?不用再做这种痛苦的决定?可是,他根本不想做这种不负责任的人。
“不要胡思乱想!”夏非寒隐隐的有些暴躁,却硬生生忍住,他此刻只想尽自己所能来照顾好夏致。
“嗯,爸妈呢?”夏致轻声问。
“在外面,爸先跟妈说。”
“那你跟我说?”夏致轻笑,略有点吃力的拍了拍身边:“过来躺一会儿。”
夏非寒沉默,慢慢走过去,坐下,又慢慢躺下,和夏致并列。有了自我意识后便不再做的事,其实一直都在脑海里,这样并肩躺的时刻,幼稚却幸福着。
“说吧,没关系,我能承受得住。”夏致安慰他,确实感觉到自己的心分外平静。有非寒在身边,为什么他感受到如此的安宁?
夏非寒的身体有点僵硬。他迟疑了一下,伸手,握住了夏致的手掌,从他温热的手掌中,汲取体温,汲取勇气。
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好懦弱。
“我知道,你的心里,可能比我还痛。”夏致闭上眼睛,轻喃:“我知道……可是,有些事情,不说,不代表没有发生。如果迟早要面对,那我选择,越快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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