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和原本的自己,竟是一丁点都不像,上一世的自己,理应没有这样任性才是。
他琢磨了一上午,终于算是琢磨透了。
所谓的成熟,不过是人在走上社会之后,被社会**的生活不能自理,因而变得谨慎、胆怯、理性、世故,人们将其称之为成熟,或谓之为成长。
可这一世,方继藩悲剧的发现,怎么好像是反过来的,明明是我方继藩**着整个社会呀,莫非因为如此,导致自己有幼稚、低龄、任性化的倾向?
这……就难怪历史上的朱厚照越长大越智障了,原来还是有理论基础的啊,做了皇帝,天天怼着天下臣民,智商和情商都塌陷式的暴跌,愈发的任性。
想明白了这个理论,方继藩心里不禁感慨,诶呀,若是如此,自己就可以放心了,原来不是我的问题,而是这个社会的错,怪只怪古人们不来多踩踩自己,好让自己吃点亏,打落了门牙之后,慢慢的长大呢。
这一届的古人不行啊!
在西山百无聊赖的琢磨了一上午,肚子饿了,还好温先生早早便做好了火锅,倒是朱厚照今日没来,方继藩和温先生只好孤零零的自己涮着羊肉!吃饱喝足,便命邓健去给自己斟茶,最近肚子里油水多,需多喝茶,去油水不可。
温先生惬意地坐在下首,呷了一口茶,而后笑吟吟的打量着方继藩。
说实话,无论任何时候,都有一个吃货风雨无阻的来吃你做的饭,这种人,不但要成日好吃懒做,还需有闲工夫,这京里打着灯笼到哪儿找去?
唯有这位定远侯,无论任何时候,都是无忧无虑的模样。
不过……温先生却在琢磨,这家伙年纪也不小了,还未娶妻呀?
怪哉!
不过这事落在此时,也不算太奇怪的事,就说当今皇帝只娶了一个妻,不也很怪。再往上,那成化先皇帝,独宠万贵妃,也即其乳母,万贵妃可比成化先皇帝年长十七岁呀。
男女的勾当,万万不可往深里去想,一想,便要犯忌讳了。
还是喝茶,喝茶才是最简单的趣味。
只是须臾,温艳生想了什么,掸了掸身上的灰尘,随即道:“昨天夜里,屯田所的人给老夫送来了几根……叫玉米棒子的东西来,老夫忙碌了一夜,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终于明白,这玉米棒子倒是好东西。”
方继藩的面容毫无波澜,他对玉米没兴趣啊。
可温艳生眼眸明亮,兴致勃勃之态,喜滋滋的道:“此物入口细腻,细细品味,有几分津甜,很是糯口,这几日,老夫得试试如何烹饪是最佳的。”
方继藩便道:“温先生有了成果,记得叫上我。”
温艳生却是含笑道:“自然是要让定远候试一试的,只是我看定远侯,似乎有心事?”
倒是没想到这样也给温艳生看出来了,方继藩干笑!
温艳生这样的人,无欲则刚,方继藩反而很放心他,于是坦然道:“我在想,太子殿下咋还不生娃娃?”
“……”这个话题,还真是够突然的。
温艳生身躯一震,原来定远侯还是很关心国家大事的啊,平时见他没心没肺,还以为他只知混吃等死呢。
“是啊,太子殿下……若是再不生娃娃,确实……很不妥。”温艳生捋须,颔首点头,表示同意。
方继藩惊诧的道:“怎么,想不到温先生对此也如此的关心?”
温艳生乐了:“这普天之下,谁不关心?天子的家事,便是国事,这血脉继承,更是和社稷宗庙有极大的关系,未来谁是天子,掌握天下生杀夺予,会有人不关心吗?这无论朝野,仁人志士,无一不将太子殿下生孩子的事,当做自己的事啊。”
“……”
见温艳生说的郑重。
方继藩有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他终于能够理解历史中的朱厚照了。
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哪怕有啥爱好,生不生孩子,都被人上纲上线到了天底下最了不得的事,这皇帝,真不好坐啊。
温艳生道:“不过……太子殿下的事,老夫也操心不上,倒是定远侯,至今未曾婚配,难道就没有什么想法吗?”
“有呀。”说到这个,方继藩却是乐了。
温艳生精神一震:“那么不妨说出来,或许老夫可以尽力帮衬一二,老夫是个热心肠嘛。”
方继藩道:“此人说来温先生肯定耳熟,她姓朱,闺讳秀荣便是了。”
“……”
只见温艳生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