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看出来吗,这里是‘风之塔’。”阿莱格里的声音传来。异常平静,没有太多恨意,反倒带着一丝怜悯。
他已经大致理顺了事情的脉络,也知道图兰泽在其中,发挥了不少作用。但同为阶下之囚。同为被人摆弄的棋子,两位大魔法师的处境,如今是一样的凄惨啊。
“风……之塔?”图兰泽喃喃重复道,其实他早就猜到了,因为还在山中高塔修习魔法的时候,他就无数次阅读过相关的记载,对于秘典中描述“风之塔”的内容,他几乎可以倒背如流。
“这就是‘风之塔’啊……”面色苍白的大魔法师,布亚达年青一辈中的俊杰,突然趴在地板上,呜呜哭泣起来。
阿莱格里瞥了他一眼,忽而大声笑道,“怎么,大师梦想成真,终于登上了‘风之塔’,所以喜极而泣吗?”
“你!”图兰泽猛地抬起头来,怒视于他,脸上泪痕未干。
“我怎么了?”阿莱格里哼道,“莫非我还需要,向你道歉不成?”
图兰泽不由一愣,张了张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直到其体内的魔力,被那条风龙吸食而去,他方才明白过来,自己是被人算计了。
而能够掌控“万里长空”者,除了他的老师,“狂风之怒”法德雷瓦外,还能有谁呢?
思及陈年往事,图兰泽胸中悲意更浓,可看到阿莱格里一脸讥讽的表情,他又不得不强行忍住,抬手抹去眼角的泪痕,只是偶尔,还会难以抑制的抽抽鼻子。
“放心,你那个老师,既然把你带了上来,想必暂时不会杀你,”阿莱格里靠在椅背上,懒洋洋的说道,“听我一句劝,你还是多想想,自己有什么利用价值吧,那样才能多活两天。”
“那你呢?你又能活多久呢?”图兰泽反问道,在他的印象里,阿莱格里一向脾气温和,待人谦逊,从未像这般尖酸刻薄过。
不过这也情有可原,经历了如此变故,任是谁都会性情大变。阿莱格里还有心情冷嘲热讽,已经令他刮目相看了。
“我?我自然是活不长了,”阿莱格里将手一摊,无所谓的答道,“或许,他们还会派人劝降,但也不过多拖几日,于事无补。”
“你可以答应啊,那样才能多活两天。”图兰泽爬起身来,坐在他对面,原话奉还。
“答应?”阿莱格里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根本没有回答的意思,他敲了敲桌子,冲着门口喊道,“有水吗?我渴了。”
“没有!”卢比昂立即吼了回去,随即叮嘱旁边的手下道,“都别搭理他,免得横生枝节。”
“血蔷薇”密探们同时点头,每隔半刻钟,他们还要进门巡视一番,当然,这只是个形式,在“风之塔”的范围内,没有法德雷瓦的允许,无人可以吟咒施法。而除了魔法之外,内里的两个囚犯,又能有什么作为呢?
“连水都不给喝,真是的,”阿莱格里哼了一声,大咧咧的问道,“喂,你有没有办法,把这里的人全都杀掉。”
“你说什么呢?”图兰泽吓了一跳,在“风之塔”上,只要法德雷瓦愿意,他就可以听到所有人的会话内容。
“我不信,难道你就没有这个想法吗?”阿莱格里似笑非笑的望着他。
“你要寻死,就自己去,别把我也拖下水。”图兰泽小声警告道,虽然被嘲讽的厉害,但他如死灰般的心里,总算燃起了一丝希望之火。
“罢了,罢了,你这个懦夫,”阿莱格里继续拍桌子,“喂,看门狗,把你们那个什么长公主叫来。”
“殿下没空。”卢比昂果断回绝,他可不想,再惹出什么事来。
“你就那么想死?”图兰泽低声问了一句,当野心破灭,年轻人的本性复苏,对于阿莱格里,他不仅心生愧意,还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阿莱格里冷哼一声,他表面上越是跳脱,内心便越是万念俱灰。
恰在此时,窗外风云涌动,一柄青色龙矛,自南天飞来,迅疾如电,气势磅礴。
“这,这是……”图兰泽霍然起身,像是认出了什么,又像是不能确定。
“什么鬼东西?”阿莱格里也行至窗边,顺势望去。
在两人的注视下,那条风龙纵声咆哮,斜斜向下俯冲,尾端拉出了一道长长的云痕。
浮空岛上,高塔顶层,法德雷瓦朗声吟唱,体内魔力,疯狂涌入“风之塔”的掌控印痕。塔身魔纹亮起,无穷无尽的魔力光辉,附着到巨龙身上,为其镀上了一层青金色的镶边。
如一柄锋锐的长矛,又如一颗青色的陨石,那条风龙,一头撞向了赫尔修斯河谷北侧的群山。
轰然巨响,山崩地裂!
“原来如此……”图兰泽目瞪口呆,喃喃说道。他一直很怀疑,为何作为九环大阵的“万里长空”,没有那种惊天动地的杀伤力。可今天看来,有是有的,只是秘典中的记载,被人篡改过了。
老师啊,老师,还有多少东西,你是瞒着我的?
“呵,呵呵……”旁边的阿莱格里,忽然笑了起来。他就这样看着,看着巨龙撞倒山崖,看着碎石崩塌,向着赫尔修斯河谷滚落,将他所熟悉的一切,尽数掩埋。
笑着笑着,两行清泪,流淌而下。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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