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恩大公,尚在城中否?”因涅迪尔抬头,随口问道。自从战争爆发之后,伊恩大公就拖家带口的赖在了兰肯,打死也不肯离开。近日来,他听闻斯诺顿帝国欲要南征,更是吓得惊慌失措,不是缩在行宫里,就是来白塔抱怨诉苦。
“尚在,”白袍神官躬身应答,“午间,大公曾至塔下求见大主教,属下依照您的吩咐,将其打发走了。”
“嗯,”因涅迪尔微微颔首,沉吟片刻,摆手道,“你先下去吧,若无传唤,不得擅入。”
神官躬身致礼,悄声离去,白塔顶层一片静谧,唯有长风呼啸。
淡金长发的大主教,双眼紧闭,北向而立,手中的“圣灵之眼”高高举起,浅散圣光,渐转浓郁。
顷刻之后,圣光流溢的水晶球,居然如同一只竖着的眼睛般,缓缓睁开。
一眨,又一眨,漠然的目光从高塔上俯视下去,万里河山,一时尽览。
“还是不行……”然而,因涅迪尔却轻叹一声,停止了施法。即使是光明神主遗留的圣器,也有力所不及之处,至高塔的领域,或者传奇魔法师的气机,都能阻拦“圣灵之眼”的窥探。
问题是,弥漫在诺曼城上空的,究竟是前者,还是后者呢?
“都有可能,”像是明白他在想些什么,一直伫立在角落里的石像,以那种惯常的沙哑声询问道,“怎么,还在为斯诺顿之事忧愁?”
“老师,你醒了,”因涅迪尔转过身来,摇头叹道,“外敌易破,内贼难防啊。”
若是“神圣同盟”精诚团结,共抗外敌,并非没有与斯诺顿一战之力。但如今圣塞特斯蒂安若即若离,只出工不出力,突出一个敷衍了事。而布亚达帝国,则更为过分,在王室的推波助澜下,“原教旨主义”大行其道,竟然要重新解释教会经义,试图与教廷本部分庭抗礼。
“布亚达国富民强,不臣之心久矣,”石像凸出的眉头,微微蹙起,“但在这个节骨眼上,他们就不怕斯诺顿骠骑一路南下,饮马镜海之滨吗?”
“情报显示,布亚达正沿其北部边境构筑防线,”因涅迪尔伸手,在壁挂的大陆全图上斜斜一划,恨声道,“就连原本属于伊恩公国的部分领土,都被他们趁机收入囊中了。”
“也就是说,我们被战略性的舍弃了?”石像,或者说苍白之主,轻声哼道。
“没错,就像他们笃定的认为,斯诺顿会在那道脆弱的防线前,止步不前一样……”因涅迪尔摇了摇头,冷笑道,“可野心勃勃的纳奇尼,胃口岂会仅止于此,统一整个大陆,才是其梦想所系。”
“后天,就是胜利日庆典了吧?”石像望了一眼他手中的水晶球,岔开了话题。
“是啊,”因涅迪尔点点头,喟叹道,“这两年来,实在发生了太多事情……”
“可两年前,你仅仅是一名年青的学徒,”见其情绪有些消沉,石像点醒道,“而如今,神主之下,众生之上,唯你而已。”
“神主恩宠……”因涅迪尔的神情,重又振奋起来,他深吸了一口气,独自迎向夜色深重的北方,喃喃道,“我必不负。”(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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