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敬面上堆着笑,笑容却是有些僵硬。
可很快,他就打消了一切的主意。
这么一号人,还是别提的好,刘瑾的书信还搁在陛下的案头上呢,到时,这书信如何解释?
真是可惜了啊。
否则凭着这个功劳,足够刘瑾一辈子无忧了。
即便不在东宫,宫中十二监、四司、八衙里,也一定有他的位置
弘治皇帝显得极为高兴,欧阳志解决了大问题啊。
这城守住了,还诛了七千多鞑靼人,足以吐气扬眉。
马文升也兴奋地道:“陛下,此役之后,足以使大明五年之内,再无对鞑靼人的忧虑。鞑靼人冒险劫掠,本意就是冬天就要降临,他们没有储存足够的粮草,而此次铩羽而归,今年冬天,鞑靼人势必人口大量的减少,他们是偷鸡不成蚀了把米。”
弘治皇帝不禁开怀地大笑一声,红光满面地道:“正是此理,欧阳志此人,性情真是难得,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弘治皇帝对欧阳志的欣赏实在太明显了,方继藩忍不住插口:“陛下,臣这个门生……”
他咬重了门生二字,言外之意是,他再牛叉,不也是靠他的恩师混社会吗?没有自己这个恩师,他能有今天?门生如此,恩师就更厉害了。
弘治却是摆了摆手道:“你先休要打岔。”说着,他兴冲冲地看向马文升道:“下一道申饬的奏疏去朵颜卫,朵颜卫蛇鼠两端,要质疑他们是否想背弃当初的盟誓,若是他们不肯效忠我大明,那也无妨,告诉他们,朕来年会猎大漠,只好彼此弯弓,一决雌雄了。”
马文升一脸的眉飞色舞。
到了这个时候,朵颜三卫哪里还敢和大明待价而沽!
他颔首道:“除此之外,届时请求陛下下旨令朵颜卫出击,痛打鞑靼残部,他们不打,我们大明就打,到时我大明精锐陈列大宁,且看是谁惊恐。”
弘治皇帝又是哈哈大笑起来,他素来性情稳重,极少如现在这般笑得痛快。他几乎可以想象,朵颜卫上下人等会多么的后悔和恐惧。
这朵颜卫原还想在鞑靼和大明之间双头下注,而今鞑靼人这么一败,大明完全有时间慢慢的折腾他们了,摆在他们面前的,就是乖乖的降服,为了表忠心,就非得献上投名状不可。
如此,便如马文升所言,五年之内,大漠算是稳了,朝廷有足够的时间筹措着继续对鞑靼人的打击。
“立即召欧阳志回京吧,此番他在锦州甚为辛苦,将他留在区区一个锦州,实在太委屈了他,再命辽东巡抚移驾锦州,重整锦州军务。”
弘治皇帝说罢,才朝方继藩看了一眼:“自然,方继藩也是有功的。”
呼……终于还是没有忘记自己。
方继藩心里一暖。
刘健也颔首点头道:“是啊,方继藩也是有功的。”
马文升也颔首点头。
大家都表示了认同。
弘治皇帝随即道:“捷报,要立即传抄邸报,明示天下,欧阳志返京,让他立即前来见驾,朕倒是很想见一见他。”
弘治皇帝精神抖擞,又是开怀一笑:“一个书生远赴锦州,真是不易啊。”
一番感慨,众臣脸上放光,刘健就不禁想到了自己的儿子刘杰,至今还只是个秀才,可人家呢,却已是状元,立不世功勋了,这是何等的差距啊,好在他也并不嫉妒,只是有些感慨罢了!
锦州的十万军民保住了,他心里也放松下来,心情高兴,忍不住的道:“这或许就是传闻中的知行合一吧?”
知行合一四字一出,暖阁里,却是顿时冷了场。
所有人都显得有些忌讳了起来。
谢迁忍不住道:“刘公,你也知道知行合一?”
刘健顿时反应过来,暗暗有些恼怒起自己了,今日是怎么了,竟得意得忘了形,或许是过于对欧阳志欣赏的缘故吧!不过这新出来的学派,确实称不上什么罪责,只是和主流思想不符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