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吵吵嚷嚷,浑然不觉时间的过去,还是夏非寒记着战荳荳的作息时间,到点了一句“我去上课”就直接拜拜下线。
实践已经充分告诉他,如果他不快刀斩乱麻的果断一点,她还有的跟他磨叽。
不是不喜欢她的磨叽,而是,她是高中生。营养不良发育不全的豆芽菜,再不保证下良好的睡眠,就真的蔫掉了。
战荳荳看着黑下去的头像,挥舞了一下有力的粉拳,切切,你个没良心的。
虽然好像被夏非寒又气得不轻,但心情却莫名的愉快,连觉都特别安稳。
早起,刷牙洗脸完毕,刚推开门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呼吸新鲜空气,隔壁的房间门也忽然打开,赫然是安然。
“嗨,熊安安,早啊!”战荳荳笑容灿烂,挥舞着小手,过度的热情让安然有点望而退却,倒了两步。
昨天晚上花了许久,还是没有想明白战荳荳是否暗恋他这个问题。唯一可以决定的,就是要和她保持一点距离。
他都有点后悔,自己怎么就轻易在她鼓动之下,来她家里过国庆?他们没这么熟吧?他们充其量也就认识了一个月——如果把最早的交锋算上,也就三个月。
三个月?他认识三年的包子和大树以及饭桶,他也没带人家回过家里。
有了第一天的欢乐气氛垫底,第二天,一群少男少女玩得更加尽兴,一些在乡下孩子看来很无聊的事情,在这群在城市住惯的男生们眼里,也是别有挑战的。
国庆第三天,因为刚好轮到了中秋节,战荳荳再好客,也不能打扰人家一家团圆。早上带着四个小伙子窜入果园一顿扫荡,装了满满一车的水果,中午大家提前吃过团圆餐,这才原路返回。
先送夏立秋,女士优先。饭桶和大树在见识过夏家豪宅之后,是又心动又气馁——女神啊,好像离他们更远了一步啊。
然后是送包子,送大树,送饭桶,最后,送安然。
“我自己回去就好。”安然看着还在自己车里蹲着的战荳荳,委婉的提出建议。她不会是想跟着自己回家吧……哦,不是,是她们。江心悦虽然开着另外一辆车,但是也一直跟在后面没说要走。
“哎哟,别客气嘛,放心吧,我大力水手,这么多水果要是把你扛坏了多不好!”战荳荳笑得两眼贼亮亮,就算明白安然的意思自己也要假装不懂啊。这可是一次深入敌军内部的好机会,说不定还能让小姨缓解一下相思之苦呢。
“我自己可以的。”安然加重了一点语气,可惜吃人家嘴软拿人家手短,还刚从人家家里住了两天出来,这实在没好意思说的太清楚。
“哎哟,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这么唧唧歪哇的,走啦走啦!”战荳荳干脆别过身子面朝前方,把安全带牢牢的系上,显示自己的决心。
安然无奈,自从认识战荳荳以后,就好像被拉上了贼船,被她脱不开身。他的决断呢?他的火爆脾气呢?为什么在她的无赖面前,都统统发挥不了作用了?
一物降一物,战荳荳莫非就是专门克他的?
安然无奈,只得驾车出发回家。他住的小区其实和夏家差不多,同在鹿山脚下,不过一个是西面,一个是北部。
“哇,熊安安,你家也是大富之家嘛。”战荳荳扒着窗子看小区,错落有致的房屋和庭院,绝对高端大气上档次,低调奢华有内涵。
她的语气里满是赞叹,却听不出一点羡慕。追求物质的女孩子确实不少,但绝不是她战荳荳。
安然不置可否,继续无言的朝里面开去,一路开上一座水中栈道,三十多米的距离,上了一座湖中小岛。
足足有两个足球场那么大的小岛中央,是错落有致的的三层楼别墅群。外观和外面那些基本相同,但从地段和占地面积来说,一下子就凸显出了不同。
“哇,熊安安,怪不得游泳不错啊。”战荳荳两眼放光:“这就是一天然泳池啊。”
安然汗颜,谁能拿景观湖当游泳池啊,很不一样好不好。
车子刚下桥,电动大门就自动打开,当车子停到大门口的时候,已经有两个管家等在了大门口。
靠,这架势,比立秋家还霸气啊,立秋家至少比较低调,用的人都是早期跟随着老爷子的一批,年纪稍微大点,就跟家里人似的。这熊安安家用的人,一看就是专业训练出来的。
“少爷,你回来啦。”两人行礼,一人接替安然开车,另一人迎接。
战荳荳一点不惧生,自己钻出车来打招呼:“嗨,你好啊,我是安然同学,我叫战荳荳。”
“小姐你好。”管家叔叔明显愣了一下,似乎并没有料到安然的车里还会带着一个同学。
“行了,有人搬了,你们……”安然本来想赶人的,话到嘴边还是说不出口:“要不要进去坐坐?”
话一出口自己就后悔了,真想打自己几个嘴巴……让你该说的不说,不该说的都说。
“哈哈,好啊好啊!”战荳荳正巴不得呢,本来还想可能要出卖一下厚厚的脸皮,现在人家主动邀请那自然是再好不过的。
战荳荳一边指挥着管家大叔搬水果,一边自己也抱了两箱进去,自在的就跟自己家似的。江心悦还是比较矜持的,今天打扮的特别淑女,所以行动也没有前两日的奔放。她很客气的跟随在安然身后,款款而入。
“哎,熊安安,你爹在不在家啊?”战荳荳进门就发现,家里没有安志杰的影子。
“不在,”安然没好气的回答,哪壶不开提哪壶。
“今天中秋节,叫你爹早点回来吃团圆饭啊。”战荳荳说的随意,在自己家,这是一个很隆重的日子啊。
“你叫?”安然不爽。这战荳荳就没一点儿眼力见儿?不知道他为什么住校吗?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答应她去武馆吗?
因为家里没人,冷冷清清;因为安志杰太忙太忙,忙的,连老妈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母亲病重的时候他还小,但是他记得,那时候的父亲每天忙忙碌碌,根本就没有多少时间能陪在母亲身边。他不明白,要挣这么多钱是为了什么?如果说是为了这个家庭,那连家都要没了,这么忙还有什么意义?
当父亲为了一批订单而出差导致未能见到母亲最后一面之后,他变得沉默,他不恨父亲,但也无法原谅。这导致这么多年来,父子之间这客气而疏离的感情。
“好呀。”战荳荳似乎压根儿就没听出安然话里的反讽意味,乐颠颠的掏出手机,刚好看见管家叔叔进来,立马笑眯眯逮住问:“大叔啊,请问安叔叔电话号码多少来着?我来叫他早点回家吃饭。”
呃?管家叔叔明显就跟不上节奏,看了一眼无语的安然,又看看一脸期盼捧手机的战荳荳,下意识的报了一串号码。
“哦也!”战荳荳把安志杰号码存好,回家卖给小姨至少两百块啊,随后,就立即拨通了号码。
管家叔叔报的是安志杰的私人电话。所以当安志杰看着陌生的来电显示时,虽然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接了起来。
“喂?安叔叔!”清脆欢乐的女声,稚嫩里带着无限生机,好像春天刚冒芽的柳条儿。
安志杰又看了一眼手机号码,确认绝对不认识:“喂,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