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进汝南王府杀了个人而已刘屠狗原本并未如何放在心上反而羊泉子的死连同跟于获麟之间的道不同不相为谋让在求道路上向来踽踽独行的二爷心中生出孤独之感。
这种情绪于刘屠狗而言颇为罕见他心知是与羊泉子死斗一场心意灵感都消耗甚剧一时间亏空难补心中难免滋生了些许魔障。
好在此战之后刘屠狗得见神通前路根基更为稳固区区心魔自然不足为患反而因为这种状态对他而言实在难得有必要细细体味才打算将这心魔多留片刻。
三千黑鸦夜带刀也不知数十年之后、百年之后几人死?几人活?几人富贵?几人超脱?
眼见得军心可用刘屠狗点了点头径直在祈福殿前的石阶上坐下看着仍旧跪在脚下的一众黑鸦道:“大伙儿都知道二爷我喜欢动刀子远多过动嘴皮子你们今日所发誓言我信但还是那句话所谓修者踽踽独行如今你我有缘同路一程只希望大家伙儿跟上我真正地活上一回。”
他的目光从徐东江等人的身上划过继续道:“上一次说这话还是在朔方狱。在场有些人经历过之后有人死了又有人来了黑鸦从一营而为一卫至于今日正式立军才算有了个正经的出身。”
“我今天把什长以上的兄弟都叫来正是如大伙儿此刻心中所想说是坐地分赃也罢论功行赏也罢总之就是这么个意思绝不叫大伙儿白白发刚才那个誓就是了。”
许多黑鸦的呼吸陡然粗重起来二爷说话虽然不中听却实在得很他们追随二爷一路刀口舔血、厮杀搏命许多人明知修行屠灭锻兵术痛苦异常非但会折损寿命更有甚者一身真气乃至生死都要操于二爷之手仍然毫不犹豫地接受拈花授记为的不就是今日?
杨雄戟无奈地看了刘屠狗一眼好不容易营造出众志成城的局面却被二哥一番大实话给打回原形这位都统大人行事向来如他的刀一般直指本心、锋锐异常。
只听刘屠狗继续道:“说起来咱们黑鸦最早出身于朔方先登卫左营后来不受待见被赶去了蓟州因为只有五百人便自称黑鸦卫血棠营。自那时起黑鸦之中便是山头林立。”
“这五百所谓的老底子之中就有我亲自带出来的第四旗、杨雄戟第一旗、任老哥第二旗、张三哥麾下大旗门子弟组成的第三旗、董迪郎从家中拉来的第五旗之分。”
“五旗之中第四旗是我亲自招募、手把手带出来的历来被看做二爷我嫡系中的嫡系杨雄戟、董迪郎、徐东江、曹春福、傅阳关这些人都是出身第四旗。区区百人内里又有良家子和朔方狱囚徒两派互相抱团。”
“其次是第五旗因董迪郎本就是我招来的也就比其余几旗地位略高而原属余氏兄弟的第一旗最受排挤杨雄戟任百骑长之后渐有改观但始终与任老哥的第二旗不对付毕竟余大是死在了任老哥手里。”
刘屠狗今日似乎是打定了主意要将黑鸦之中的明争暗斗一一挑明很多事情他不是不知只是一直懒得理会罢了。
“再之后你们跟着我连番征战同历生死活下来的人之间才渐渐有了同袍之义虽然仍有许多龌龊可终究不再彼此敌视了。”
“再之后又有刘去病、公西十九带来的五百西北汉子并入黑鸦这其中亦有公西狼骑和无定刀客游侠儿之别。至于白函谷、李承德的二百白隼也是自成一体。”
“白马寨中我将这一千人重新编成了三个营头除血棠营三百老黑鸦不动以保持战力外青牛、寒芦二营都是混编不是为了让你们互相提防、彼此监视而是希望不再重蹈老黑鸦的覆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