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西畴正站在刘屠狗的身后闻言笑道:“大人是对镇狱侯的征召有了些推测想法?”
“诏狱是干什么的咱们都清楚为天子咬人而已有原本那些个赭衣鹰、青衣犬当已足够如今突然征召军伍怕是要大兴杀戮。”
刘屠狗点点头道:“对付庙堂门阀咱们小小黑鸦起不了啥大用处还没京师禁军管用自然是想着恶人自有恶人磨让咱们这些不大恭顺的魔头去江湖中翻江倒海顺手再把阿嵬身上的东西收入囊中。”
一旁饮水的阿嵬哼了一声闷声闷气道:“还不是二爷心大否则咱们去哪里快活不成非要去趟这浑水?”
刘屠狗哈哈一笑猛地站起身来十分自在地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却让任西畴和阿嵬产生了面对一只慵懒猛虎的错觉。
“当日在金城关城楼之上谷神殿那名灵感境界的红衣武士对我隐隐散发敌意我当时还在奇怪以为是太过招摇盖住了那人的风头现在后知后觉倒也跟先前的猜测相互印证一二。”
任西畴出身魔门对谷神殿的观感自然称不上好闻言也是一笑:“谷神殿虽是天子正祭、有实无名的护国教门但神道向来受到庙堂忌惮压制此次被诏狱压过一头自然不会给大人好脸色。”
刘屠狗轻轻摇头当日在金城关城楼之上不难看出谷神殿三人与曹宪之这位朱衣大军机可谓分庭抗礼可见并非完全如外间传言的那般处境尴尬。
他没跟任西畴说这些只是对这位黑鸦中的第二位宗师笑道:“咱们黑鸦出身不好几次血战立下的功勋到现在都人没给个说法也不知镇狱侯爷的手面阔气不阔气?”
任西畴哑然失笑随即眉头微微皱起手指摩挲着腰间人皮鼓的鼓面沉吟道:“现下咱们归属了诏狱原本的那些功劳恐怕要落空一位封号武侯的私军别说军部就是枢密院的军机们又有谁敢越俎代庖?”
刘屠狗望向站在稍远处的董迪郎与张金碑笑道:“此一去前途未卜两位哥哥怎就甘心舍弃了大好家业?”
董迪郎脸上再看不出当日朔方城中横行霸道的骄矜之气闻言拔出背上的家传切玉刀抚摸着刀脊叹息一声既有些遗憾又有些释然:“大人董家在朔方是数一数二的大族不假可那是一代代人拿命换来的而且池子就那么大格局实在有限早晚熬不住连天战火、一朝烟消云散绝成不了公西氏那样的霸主大名。属下还没见过中原与江南的柔美风情哪甘心一辈子在北地喝风吃沙?”
刘屠狗微微一笑不置可否杨雄戟的大嗓门已是响了起来:“这话矫情不似男儿!直说你怕死便是我看不只是你只怕你整个董家也是如此眼下战火四起怕是顺水推舟拿二哥做了后路更别提还能攀上镇狱侯这颗大树?”
董迪郎苦笑着拱手:“杨爷真是一针见血不单是我只怕张三哥也是如此吧?”
被董迪郎拖下水的张金碑沉默地点点头没有说话。
这汉子越来越寡言少语并不热衷于言语寒暄似乎所有大旗门子弟都是如此。北地男儿总是将一腔英雄血性掩盖于朴实厚重的气质之下。当然了某个老奸巨猾的老兵痞除外。
刘屠狗点点头对此毫不介怀都是有家有业见过世面的人物哪能真就无缘无故地给自己卖命更多的还是看上了镇狱侯吧?
任西畴察言观色轻笑道:“大人也不必妄自菲薄若非大人天纵英才又有容人之量我们也不敢以身家性命相托。自来英雄兴起不过如此而已。”
刘屠狗洒然一笑忽地想起了曾经誓言。
他翻身上马双眼明亮如星辰。
“此去京华当与天下英杰一较短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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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徐徐展开吧每到新剧情开始时就有种千头万绪的赶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