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先登寨里三足鼎立李宋麒通过护卫直接掌控三旗剑州子弟占据三旗原有四旗自发抱团虽然以排外抱团闻名的剑州人应当是李宋麒的盟友可真要打起来肯定达不到十对四。即便校尉大人不顾脸皮亲自下场后果也不见得好闹大了难免大家一起滚蛋。
说到底这跟街头械斗有着根本上的不同牵一发而动全身除非李宋麒能以一人之力压下所有反对者否则就仍要依着制度规矩。
“左营原有四旗确实也该添些家当但抢夺右营的补给确实不该延误了右营尽快成军这个罪名你们逃不掉。眼下春暖花开、狄人异动熟狄也不免有些不安分就罚你们原有四旗作为斥候出外巡边至阴山方可回返。此外所有缴获八成上缴两成留为自用。”
李宋麒看向左营四名百骑长沉声问道:“你四人可服?”
四人对视一眼默默无言。
长驱数百里巡边随时可能被狄人的羽箭夺去性命还要被拿走绝大部分进项这可不比海东帮送血贿那种肥差缴获未必有多少其中凶险却是极大。
然而平心而论这等堪称苛刻的条件作为惩罚就颇为恰当甚至张金碑等人也会承认即便此行要搭上些人命能换来百匹优良军马也值了更别说所谓的八成会有多少水分了。
既然李宋麒没有过分压人四人也就只能领命。
刘屠狗拱手一礼回身就走以宗师之身屈居百骑长面对先登寨内外的勾心斗角他经常有种看到小孩子在争抢吃食而自己也加入其中的荒谬感。
然而这种可见世间百态的公门修行确实有益是以规矩能守就守稍稍逾越还可掀桌子就不可取了。
余老大咕哝道:“刘老弟看在你那一百匹好马的份儿上哥哥们就陪你走上一遭这先登寨就留给校尉大人折腾好了。”
任西畴难得多说了几个字:“且让他们先争上一争好了。”
刘屠狗看了一眼第二旗百骑长心道这任西畴倒是个明白人只是心思太过幽深今日不知出于什么目的一直对自己鼎力相助竟比交情最深的张金碑还要果断有机会倒要单独聊聊。
张金碑点点头赞同道:“我看那几个剑州人虽然是以姓骆的为首却属陆丙辰最为出彩两人都是大族出身相互间未必肯谦让也许能从这方面着手。”
四人走出不远正路过一间刷了白漆的土坯房房前还插了一根旗杆挂着一面写着医字的旗子。
其余三人都下意识地加快脚步刘屠狗心中一动不禁想起了陆厄和那个叫做弃疾的小药童下意识扭头向门内张望。
上回进去时空旷无人的前堂竟然有人白发面色如婴儿般细嫩红润眼神中却带着一种沧桑冷漠望之不似生人。
正是自称边圣门下走狗的魔门鬼医。
他靠着椅子坐着双手搭在那张疑似是用人皮蒙住桌面的方桌上两手之间摆放着一个光滑圆润的人头骨。
陆厄笑道:“刘旗总别来无恙可否进来一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