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深处突然裂开一条缝,一个影影绰绰的人影浮现在那里。
云升扭头闭目片刻,睁眼朝那里看去——
只见一个身材修长,体型瘦削的……亚兽人站在空旷的场地中央,神色坚毅,轮廓深刻而秀气,五官俊美如华彩闪现般的夺目。
“我派恩·所罗门向凯利·菲尔德宣战!”
“轰——!”地一声巨响,身形高大的凯利一拳头将派恩揍飞!
云升不忍直视,扭过头去。
等等——
他心里忽然掠过一道异样的感觉。
刚才我为什么会认为他是一个亚兽人……而不是一个男人?
我到底在什么地方?
他浑身一抽搐,眼里猝然刺进明亮的阳光。云升立刻别开眼,抬手遮住眼睛。
突然,他动作一顿,慢慢放下手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掌,记忆里的淤青与血痕已经完全消失,整只手看不出哪怕一点受伤的痕迹。
与此同时,离他不远处的屏风外响起一道低沉漠然的男声:
“他怎么样?”
一亚兽答道:“身体恢复得相当好,您尽管放心。”
“是谁治愈的?”
“这……恕我愚钝,实在分辨不出来,他到底是被哪位药膳师治愈的。”
药膳师?
云升怔了一下。
……好吧,他想起来了,他重生到一位被兽人活生生揍死的亚兽人身上,然后被一个陌生人救走了,那个陌生人自称是“药膳师”。
云升只是晕倒,并没有失忆,当然分辨得出外面问“是谁治愈的”,就是那位自称是“药膳师”的陌生人,看来对方是把他当成了分辨药膳师真假的试金石。
云升并没有过多地在这件事上纠结,现在他心里满满当当的只有一个问题——
这个星球上的药膳师,真的这么神奇吗?他记得他当时可是命悬一线!仅仅靠食疗真的能救回来?
还是说……这个星球上形成的药膳学的知识体系,远比几千万年前的地球完备;或者说,经过几千万年的植物进化,这个星球上的药草效果有了明显的增益,做出来的药膳也有了质的飞跃。
云升心里百思不得其解,却不好贸然找人询问,只得将疑惑压在心底,找个时间去采摘一下这个星球的药草,到时候估计便能迎刃而解了。
等一下——
据派恩·所罗门的记忆显示,去找药膳师的兽人都死了,这个人是怎么找到药膳师的?照他们的对话来看,似乎找到的还不止一个。
心念电转间,那人的声音突然响起:“你醒了?”
云升猛然抬头,撞进对方湛绿色的眼睛里。
他顿了一下,唇角微动,礼貌地露出一个微笑:“是的,很感谢您救了我。”
“不客气。”那人随意点点头,然后稍微倾了一下身,冷淡而不失礼节地介绍自己,“你好,我是奥斯蒙·修·斐瑞,纽堡州长,很高兴认识你。”
云升毫不意外,派恩·所罗门的记忆告诉他,兽人国度采取的是联邦制,一百零八个州之间互不干涉政治,只不过选举方式并不像几千万年前的地球美国那样由民选产生,而是直接又原始的武力决斗。
这么一想,云升忽然明白了奥斯蒙找药膳师的用意——三年一届的州长选举马上就要到了,这位年轻的州长很可能是因为没有把握再次被选上,所以才会到处找药膳师帮助他提升精神力。
云升不禁心头一动。
说实话,虽然这个重生是那么的……坑爹,让他到了一个相当于雌性的身体里,但上天又恰到好处地给他开了一个绿色通道,告诉他药膳师在这里备受尊敬。
问题是,他思考不出来,该怎样告诉别人他是药膳师。
难道说“嘿,伙计!我被凯利揍了一顿后,忽然醍醐灌顶,明白了怎样做药膳”吗?
太扯谈了。
而且,就算别人相信了他,他几千万年前的那套药膳理论在这里也行得通,他该怎么来保护自己的人身安全?
这些都是问题,必须得好好想想。
这时,先前跟奥斯蒙交谈的亚兽恭敬道:“州长,他们来了。”
云升不动声色抬起头,就见两个亚兽人走进房间,清一色的倨傲神情,只不过眼角余光仍是在偷偷地看奥斯蒙。
他刚刚没有好好打量这位年轻的州长,此时定睛一瞧,发现对方五官竟然意外的英俊而深邃,身形挺拔,肩胛腰线流动着惊人的力量,活脱脱一个标准的衣架子。
如果硬要在对方身上找出一个缺点的话,那就是眉眼间太过沉郁,像是笼罩了一抹终年不化的冰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