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将此时方隐隐明白了他之前为何会毁诺不与宋国联手攻燕,怕是早有图谋。
不过事到如今可以确定,宋国与韩国约好了出兵的,结果被韩国的按兵不动给搞成了这样,绝对与这位稳当司马有关,也不知这位暗地里在吴公岭身上下了多少工夫,不知吴公岭折腾的令宋国先出手是不是与这位有关。
一将提出疑虑:“大司马,蒙山鸣若铁了心要解决吴公岭,人马回撤时,一路不过江,一路过江,兵分两路包抄进军滨州,吴公岭怕是危矣。”
金爵嘴角泛起笑意,神秘而谦虚,“诸位皆着急我为何事到如今依然集结重兵于燕国边境不动,着急既已决定攻宋为何还不调动兵马先做准备?”
目光回转向地图,手指敲了敲滨州位置,“正是为了稳住吴公岭,蒙山鸣暂时不动他则罢,若要动,我大军立刻对燕国发动全面佯攻,届时蒙山鸣是解决吴公岭这个隐患重要,还是挡住我韩国大军入侵重要?”
诸将再次恍然大悟,有人击掌赞道:“不错,届时蒙山鸣必然顾不上吴公岭,人马必然要紧急渡江北上支援北州。”
金爵颔首:“将吴公岭引去了滨州,他的生死便握在了我的手上!听话,我则助他渡过此劫!敢不听,我则立刻从边境撤兵缓解燕国压力,没了后顾之忧,蒙山鸣必然要先扫除他这个后患。吴公岭还想好好活下去,就必须得听我韩国的,我让他攻宋,他就得攻宋,没得选择!”
众人细细一想,还真是如此,不禁面面相觑,开始自我反省,之前是不是误会了这位。
金爵转身面对众人,正色提醒道:“我知诸位皆怀建功立业之心,然国力再强,也经不起战争的反复折腾,消耗的是自己的国力。两国交锋,不一定要在战场上分个胜负,如非不得已,不宜妄起战端,不战而屈人之兵方为上策!”
诸将默然,金爵见状暗叹一声,也不知这些人能不能听进去。
……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长途奔袭燕京的罗照人马终于抵达了东域江边。
一路遭受南州铁骑的跟随骚扰,罗照人马的损失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竟损失近十万之众,军心士气被折腾的疲惫不堪。
南州铁骑也同样遭遇了损失,一路消耗下来不可能没有损失,战死的,战马受伤、发病之类的,减员亦超万人!
然而这是必须付出的代价,因他们的折腾,宋国人马无法放开手脚回撤,陆陆续续至少将宋国回撤人马在路上多拖了差不多十天时间。对两三百万人马来说,粮草多了十天的消耗可不是个小数目。
某种程度来说,甚至是致命的关键!
而东域江宋国那边,蒙山鸣率领的燕国人马已经先期抵达,先一步枕戈待旦做好了扼守江防的准备,令宋军无法轻易逾越。
罗照心急如焚,面临粮草断绝的危机,加之知道对方早已在宋国那边大范围清场,宋国的补给无法及时输送,若不能及时渡江的话,后果不堪设想,这两三百万人马届时就算不战死也得饿死。
罗照整日在江边来回视察,意图寻找渡江的良机。
燕军以同样的办法来对付他,他又不可能再复制滚龙峡的奇迹,蒙山鸣也不可能让滚龙峡的奇迹再在宋军身上发生。
一边是家中的如花美眷音讯全无,一边是大军面临如此危机,还有即将面临的朝堂压力,罗照心中的那份焦虑感是外人所无法想象的。
尽管有修士帮忙调理身体,可心病难医,意气风发的罗大都督、玉树临风的玉面郎君真正是日渐憔悴,人变得黑瘦,眺望江面或凝视地图的双眸中一直充斥着血丝,整个人陷入了极度的焦虑不安中。
他根本就是寝食难安,若不是有修士帮忙,面对巨大压力吃不下、睡不着早就把身体给熬垮了。
之前渡江攻入燕国境内的壮志满怀早已荡然无存。
后悔吗?若说对之前的战略决策一点都不后悔,那是假的。
罗照真的后悔了,悔不该轻视蒙山鸣,这次的教训足以让他生生死死难忘!
东域江两岸可谓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局面,燕国人马在宋国这边为宋国扼守江防,宋国人马在燕国这边欲攻破宋国江防,本末颠倒。
……
山林中,牛有道正捧着一份情报查看,有关宋国秘密与燕国和谈的内幕消息。
国与国之间,战场上的失利休想在谈判桌上找回,任你再怎么会谈也没用,
曾经在燕国皇宫外赤身辱骂商建雄的宋使钱连胜低下了高贵的头颅,连吃几次闭门羹之后终于见到了童陌。
之前燕京危急时,是钱连胜狮子大开口,如今却是童陌稳当当狮子大开口,且爱理不理的样子。
燕国有底气了,现在是宋国求燕国。
放宋国大军回去可以,燕国索要一亿金币、十万车粮食。
还有一个要求似乎很过分,是商建雄提出来的,是商建雄非要加入谈判条件中,而且商建雄咬死了这是必须的条件,其他的可以谈,唯独这条没有谈判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