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不怎么停留,内力很深,盘蜒睡睡醒醒,只觉这两人总在走,似乎在逃离某地。
后来盘蜒发觉,她们不住客栈,只在荒郊野外休息。他想睁开眼,休整耳朵,可却力有未逮。
终于,她听见其中一个女子惊呼道:“你们...你们是谁?为何深夜前来?”那声音极为熟悉,但盘蜒记忆似被锁住,想不起来。
有一粗豪嗓门笑道:“两位小娘子,这等美貌,为何抬着这么个....个...骨皮血肉?又在半夜赶路?”
骨皮血肉?我眼下是骨皮血肉么?
那女子镇定下来,笑道:“你可知咱们是谁?胆敢找咱俩麻烦?我们是万仙门的,岂是你们这群土匪能招惹?”
粗豪嗓门停了片刻,蓦然又哈哈大笑,道:“万仙?听说万仙门被万鬼挑了,眼下人死的精光,自顾不暇,两位娘子如真是万仙,光景只怕不妙。”
又一粗鲁汉子嚷道:“两位小娘子,既然从万仙逃离,想必...嘿嘿...想必是想另谋高就了?不如...便在我安陌山住下,当咱们寨主的压寨夫人如何?咱们一众好汉,定好吃好喝的伺候两位,享乐不尽,荣华富贵,岂不比在万仙门强的多了?”
忽然另一女子道:“嗯,你们这山寨倒也荒僻,有山有水,旁人不易找到这儿来,对么?”声音清脆,极为悦耳。
头一个汉子道:“小娘子所言不差,咱们这安陌山,四处间到处是鬼洞,稍不留神,被鬼洞吞了,便从此销声匿迹,不知去了何处。有人说是阎王爷捉人,故人人都避而远之。”
那女子奇道:“鬼洞,鬼洞,那是什么?各位爷们儿倒还活的好好的,那是什么道理?”
众汉子笑道:“寨主于林中住了几十年,摸清鬼洞动向,否则大伙儿岂能如此太平?”
那女子道:“好,那咱们便随你们上山走一遭。”
另一女子急道:“师妹,他....他成这般模样,你怎地还有心....”
那爽朗女子道:“怕什么?他死不了,咱们正愁甩不掉追兵,也好在这寨子里躲躲。”
那胆小女子苦楚道:“他.....死不了,可成了这...惨状,纵然有仙身也....也好不了啦。”说罢轻声哭泣,凄然欲绝。
那爽朗女子道:“你若嫌弃他,便将他丢了吧,我一个人带他走。你嘴上说爱他念他,好生悲壮伟大,一见他衰弱,便想舍他抛他?”
胆小女子连声道:“不,不,即便他只剩一颗脑袋,只要活着,我仍要陪伴他。”
爽朗女子嘻嘻笑道:“这才差不多。”
胆小女子又道:“这是这...这些人...并非善类,咱们岂能在他们狼窝中居住?”
爽朗女子道:“怕什么?这些大侠都是谦谦君子,难不成他们还会吃人么?”
众匪人接连哄笑,声音奸邪,真像极了吃人不吐骨头的魔鬼。有人奸笑道:“咱们不吃人,反而会亲人抱人,让人舒坦得不愿离去。”
头一个粗鲁嗓门哼了一声,又有人谄媚道:“自然是寨主独占佳人,大伙儿绝不敢贪图。”寨主又哼了一嗓门,这才语气满意。
爽朗女子奇道:“各位在说些什么‘亲亲我我’的?我怎地听不懂?”
众匪人更是大喜,那寨主问道:“小妹妹,你这般豪气,难道没碰过男人么?”
爽朗女子道:“咱们万仙都是些软骨头,娘娘腔,没半个男人。有人要与我亲嘴儿,我哪能答应?”语出惊人,惹得众汉子淫··笑不断。
寨主似对双姝起了敬重之心,竟正经问道:“在下乃是安陌山寨主白八月,不知两位姑娘尊姓大名?”
爽朗女子道:“我叫天珑,她叫吕流馨,都是万仙渡舟的弟子。”
盘蜒心想:“原来是她们二人,我被压在百万巨石之下,她们如何能救我出来?”
寨主又问道:“原来竟是渡舟层的女仙,难怪这等仙家气度。只是两位为何带着...带着这尸骨赶路?听两位先前所言,他似乎仍还活着?”
吕流馨道:“他....他....”天珑抢着说道:“这是一头极厉害的妖魔,被咱们砍成重伤,仍未死去,唉,其中颇有波折,咱们眼下改变心意,要将他救活,故而需寨主容咱们躲藏一段时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