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蜒道:“狗大仙,你留在这儿,我进石棺瞧瞧。”
盘秀忠义过人,不听劝告,纵身一跃,消失在石棺里头。盘蜒笑骂道:“这倔脾气!”朝那石棺一看,见石棺乃是一“地门”,不知通往地底何处。他稍一思索,要将庆仲、秋风公主放下,秋风公主抓紧他手,动情道:“你去哪儿,我去哪儿。我带着庆仲,决计无法活着出去。”语气竟情深款款。
盘蜒淡然道:“公主何出此言?定是猜到下方何物了,是么?”
秋风公主脸上一红,苦笑道:“真败给你啦,老哥哥,你当真聪明。这底下只怕正是那....长生不老泉。”
盘蜒自知所料不错,跃入其中,只觉重压从各处挤来。秋风公主、庆仲两人呜呜哼声,吃尽苦头,险些被泥土呛死,随后三人身上一轻,盘蜒在空中一个折转,落在一池水边。
那池水直径三十丈,水中金光浮游,流离潋滟,在池水正中,有一根金色棍棒笔直竖立。那金棍离盘蜒不远,只不过隔着一圈泉水,更是窄细,看似不足二十斤份量。然则盘蜒面对此物,只觉心跳加速,血液在经脉中震颤不停。
这金棍与那烛龙剑一般,立于此处,定住了乾坤,故而才有这池水,池水中灵气升腾,广罩远传。
在池水对面,与盘蜒相对之处,有一浑身白毛的怪人,面貌苍老,宛似一只白猿。他怀抱庆美、苏修阳,忽一甩手,将两人扔进池水。刹那间,两人身子痉挛,如遭雷击,七窍流血,面色痛苦。
这时,盘秀不知从何处跳出,朝水中一冲,咬住庆美,再用爪子抓住苏修阳,将两人由水面托出。它自己厉声哀嚎,根根毛发如受火烤,变得枯黄脱落。
眼见它命在顷刻,盘蜒身形一晃,也已入水,抱住盘秀,只觉池水中有数万斤重压抵住前胸后背,无情来回碾动,盘蜒全不受制,稍一用力,哗啦一声,破开泉水,跳回岸边。
苏修阳、庆美虽受煎熬,但只是晕了过去。盘秀则侧躺在地,身子僵硬,口吐白沫,四肢血流不止。盘蜒本有心运功救它,但朝那老白猿一望,见它面露喜色,当即罢手,只在盘秀耳边说道:“肉身无常,心气为上。你身上越痛,越莫抵挡。你舍命救人,心怀正气,定能修成正果。”说罢只替盘秀包扎伤口,抚摸它厚厚毛发,舒缓其心,盘秀目光感激,渐渐合上了眼。
老白猿冷笑道:“我在这洞中住了数千年,终于有人造访。想不到万仙之中,竟会收留这等犬妖,而这犬妖资质聪慧,正可传我衣钵。”
盘蜒朗声道:“阁下功夫这般奇妙,又长久与世无争,为何要害这些小辈?”
老白猿冷冷道:“并非我要害人,而是这池水命我将他们引来。它早感知这洞外有万仙弟子,意欲替这‘天罡万千变’功夫找一传人。”
盘蜒神色古怪,问道:“天罡万千变?”
老白猿道:“不错,天罡万千变。你这书呆子功夫虽高,量你不曾听说过这旷世无有的神功。”突然形影骤变,如狂风卷过,秋风公主又大喊起来,倏然已落在老白猿手上。
盘蜒皱眉道:“老仙人,你为何又捉了这女子?”
秋风公主也尖声道:“臭猴子,烂屁股,你放开本公主!”
老白猿指着盘蜒道:“我出不了这洞,被这‘定海神针’困在此地。你若要这女子活命,便将外头万仙的娃儿都引进来,由这泉水试炼。”
秋风公主急道:“快,快,吴奇大哥哥,你....你快照他说的做。”
盘蜒手指一点,几声轻响,将庆仲、秋风公主点晕过去。老白猿脸色一变,侧脑袋想了想,将秋风放在一旁,说道:“你想怎样?”
盘蜒朗声道:“我与阁下赌斗,若我胜了阁下,阁下便告知此处来龙去脉,随我等自行离去。若阁下胜了我,自当依照阁下所言行事。”
老白猿在这洞中已不知独居了多久,穷极无聊,一直如在梦中,直至最近,神海剑派众弟子来此驻扎,它才被泉水唤醒,命它将众万仙门人叫来传功。可它出不得洞穴,又无人前来找它,直是心急如焚,却无法可想,谁知机缘巧合,盘蜒等竟自行送上门来。
它知机不可失,当即出手,将庆美、盘秀等扔入池水一试。又挟持秋风公主,要盘蜒替他抓人,不料盘蜒竟出口向它挑战。
这老白猿本是常人,然则受此泉水历练,生性好动无比,真如猿猴,最喜打斗,在池水中浸泡许久,早就气闷,听盘蜒此言,正合心意,喊道:“好,就这么办!”手从水中一摸,取出一杆长枪,抖擞精神,挽几个枪花,骤然刺来。
盘蜒伸手去挡,老白猿大笑一声,枪中力道雄浑,颇可翻江倒海。两人内力一撞,那老白猿手腕一麻,暗自心惊。盘蜒心想:“这老儿内力比张千峰尚强了半分。”横臂去缠那枪尖,同时一掌隔空劈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