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酒神色失望,喃喃说道:“招式威力再强,使得不对,又有何用?错了,错了,菩提老仙一味讲究招式声威,岂不是误人子弟么?”
他自言自语,声音轻微,除了苏修阳之外,谁都听不清楚。苏修阳气往上冲,喊道:“你敢指摘本门绝学?便是盘蜒仙使也及不上我恩师神功!”
看台上有一美貌女子娇笑道:“你先别按罪名,他说的很在理啊。”
众人朝那女子望去,见是神藏派的天珑,都心中好奇:“她听清这少年说的话了么?”
天珑大咧咧的说道:“我入门许多年,实则也没学到什么好本事,但用些粗浅功夫揍人,也自有些许乐趣。小兄弟,你这人别扭的很,我看着便莫名来气呢。”她声音不响,内力不深,但这几句话却穿透嘈杂,直入索酒耳中。
吕流馨忙道:“师妹,你还是这幅德行,少说几句吧,否则得罪大伙儿了。”
天珑嘻嘻一笑,捂住嘴巴。她在万仙中揍人无数,恶名远播,纵然美艳动人,也无人敢招惹她,闻言唯有苦笑,莫敢驳斥。
索酒思考片刻,对苏修阳道:“菩提祖师境界自然极高,但你招式分了间隔,一招招使出,倒让对手准备充分。唉,以你眼下之能,若强求你使得行云流水,运行不滞,实在太难。”
苏修阳怒吼一声,一招“梅花三弄”使出,索酒早见过他这功夫,如何能中?轻易闪开。苏修阳再度变招,使“法雷迎门”,依旧无效。他再使“折纸成鹤”,“一雁指法”,“上下求索”诸般招式,动若脱兔,攻势连绵,只为驳斥索酒说他“不能行云流水,运行不滞”。
索酒连连叹息,失望之情,溢于言表,他心中有所想,当即开口说出,并非有意嘲讽,而是当真痛心惋惜。苏修阳如何能忍?一招招用的愈发急促,可却再碰不到索酒分毫。不多久,内力几乎耗尽,抚住胸口,却又顾及颜面,不敢大口喘气。但台上看客皆目光敏锐,早看出两人之间高下,心中有数:“这索酒不还一招,却已然占尽上风了。这苏修阳身手确实极高,但索酒更是了得。”
索酒摇头道:“罢了,罢了,一个庸才。”手一摸,从胸口掏出酒葫芦,一边抱怨,一边喝下。
苏修阳喊道:“你....”一口气回不上来,咬牙许久,道:“你....这酒...这酒有古怪,可是增长功力的神药?”
谁知索酒将酒葫芦一抛,它画了个半圆,垂直朝苏修阳头顶掉落,苏修阳忙伸手去接,那酒葫芦一转,他接了个空,稳稳停在他鼻尖。他心中一凉:“若他抛的是暗器,我已然死了。”正惊异间,索酒轻轻一跃,跳下擂台,找着一旁盘秀闲聊,竟然主动求败。
众人大觉奇怪,看看盘蜒,再看看苏修阳,不知结果如何。盘蜒平静说道:“索酒输了,苏修阳得入游江一层。”
苏修阳心头一乐,寻思:“是了,此人诡计被我识破,深怕露馅,不敢再斗,故而服输。这盘蜒也不敢太过耍赖。”哈哈一笑,说道:“多谢仙使。索酒师弟功夫当真不差。”拿起那酒葫芦晃了晃,喝了一口,想试试有何神效,谁知等了半天,全无动静,于是又猜测:“他准是另有灵药,这酒葫芦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
盘秀低唤两声,问道:“师弟,你为何认输了?难道真胜不得此人么?”
索酒叹道:“这等比武,当真无聊的紧。我赢了此战,下头还得比武,岂不没玩完没了?况且我....若一不小心,没准会伤他性命。”
盘秀道:“吹牛。”
索酒做个鬼脸,笑道:“真没吹牛。”站起身来,朝盘蜒磕三个响头,退回洞中,不再关注此事。
江苑等人见他回来,心知他已落败,但见他毫发无伤,神色如常,反比之前更开朗了些,无不松了口气。庆美问索酒道:“那苏修阳武功当真极高么?”
有考官喊道:“诸位不得提醒泄密,以免不公。”
庆美吐吐舌头,脸上一红,笑道:“算了,咱们也不多问。”
索酒更不多留,低声道:“祝大伙儿都能过关。”离了危途山,找一山石坐下,渐渐酒醒,想起自己刚刚言行,兀自摸不着头脑,不明自己为何如此狂妄,当真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