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宋太子一个跳跃,临近人群,已揪出一年幼孩童来,照他脸颊上狠狠几个巴掌。那幼童痛哭一声,被打的晕了过去。这孩童母亲大惊,扑上前去,要抢孩童,宋太子一把抓住她头发,朝地上一砸,咚地一声,那女子也闭气不醒。
他骂道:“谁再废话,这便是下场。”
东采奇大怒,想要出手教训此人,但见那女子孩童性命无碍,自己贸然行动,怕反而更害了他们,只得苦苦忍耐。众百姓见宋太子凶狠霸道,一时都没了声息。
太子护卫队长奔近他身边,道:“太子,你自个儿何必操劳?咱们可替你动手。”
宋太子嗤笑道:“我自管动手,加倍解气。母后教导我需事必躬亲,不惧操劳,我这是谨遵教诲哪。”
队长谄媚道:“太子神功惊人,只怕仅比女王陛下稍逊半筹了,属下等在太子面前,徒然碍手碍脚,太不得力。”
太子长笑一声,霎时又回到原处,在秋风公主身边坐下,秋风公主对他大肆称赞,说到动情处,竟在他唇上一吻,太子稚嫩的脸上露出凶残兴奋的神色,却又有几分羞涩。
范老三高声喊道:“诸位乡亲父老,听我一言,范老三纵然死了,也绝不愿连累大伙儿,如今奸贼当朝,倒行逆施,终有公道神罚的时候,大伙儿不必替我喊冤,更不可替我出头,我若再害大伙儿为我受苦,待会儿去了聚魂山,心中也不安宁。”
众人一听,心中难受,却也就此偃旗息鼓。
东采奇心想:“这人是一位难得的好汉,非救他一救不可。师兄尊长不在,说不得,唯有擅作主张了。”想到此处,潜运神功,稍稍易容,变作一英姿煞爽的少年侠客。她习练血肉纵控念有成,在胸口、脸庞上稍作整改,并不为难。
太子又道:“时辰已到,砍下这狗贼脑袋!”
众人视线被断头台吸引,人群耸动,朝前翻涌,与众士兵推推搡搡,局面稍乱。那太子取出一小弩弓,扑哧一声,射死一寻常百姓,骂道:“谁再捣乱,凌迟处死!”
忽然间,但听一声哨响,数道人影飞出人群,乃是数个蒙面人,手中扔出一圆滚滚的黑球,那黑球上烟尘弥漫,霎时笼罩断头台,向外不住扩散。
那侍卫队长惊声道:“有乱党!”吆喝几声,士兵抢上台去,守住范老三,其中一黑衣人长剑急转,铛铛几声,将士兵长枪大戟全数震飞,他再飞出数脚,将士兵踢死。
东采奇双目凝视,透过烟雾,看得明白,暗赞道:“好精妙的功夫。”
其余乱党挡住蜂拥而上的士兵,那蒙面人削落长剑,斩断范老三脖子枷锁,说道:“大叔,跟我走。”她声音娇嫩,语气威严,竟是先前人群中瞪视索酒儿的少女。
范老三激动喊道:“是....是你?你为何替我...”
蒙面人笑了一声,道:“走了!”扯住范老三便往外闯。陡然间身边风声响起,那宋太子拦在面前,手掌成爪,朝蒙面人脑门抓下。蒙面人袖袍一拂,正中宋太子上肢“内关”穴,这正是宋太子此招破绽所在,宋太子遍体酸软,惨叫一声,摔落在旁。
东采奇心中叫好:“以此人为质,他们全都可以安然撤离。”
岂料蒙面人一脚将宋太子踢在一旁,足下生风,蹦跳两下,已到了人群边缘。
她正要钻入人潮,眼前一花,那黑袍道士也来阻挠。蒙面少女不知此人来历,使一招“落叶缤纷”,长剑上斩,手腕虚晃,再往下急落,剑招凌厉,好似雷光,也是她急于脱身,这一招已倾尽全力。
那黑袍道士轻轻一笑,打出一拳,正中剑刃,只听嗡嗡之声,宛如撞钟,那蒙面少女手肘酸麻,险些摔倒。她生平从未遇到过这等强敌,稍觉慌乱,长剑纵横,一招“佳人嗔怪”,剑势婉转变幻,点向黑袍道士各处。
黑袍道士轻轻一转,手臂向上一格,将长剑偏开数寸,再一指点向少女腹部。少女尖叫起来,出掌抵挡,那道士笑道:“不错!”趁她松脱范老三,掌心一吸,范老三便向他飞去。
蒙面少女花容失色,手忙脚乱,又去抢范老三,怎料黑袍道士那一手本是虚招,当即手掌一推,砰地一声,正中少女胸口。少女“哇”地一声,口吐鲜血,跌出老远。黑袍道士纵身飞奔,指力激·射,点中蒙面少女膻中穴。
他一击得手,心中稍稍一宽,骤然间两股掌力袭来,宛如狂风凌云,又如细水长流,刚柔并济,巧妙无比。黑袍道士大骇,与那掌力相抗,一时眼花缭乱,气血翻涌。
这掌力正是东采奇发出,她看清这道士武艺非凡,堪比万仙遁天门人,故而一上来便全力以赴,用最精妙的大枯竭掌偷袭强敌。此举殊不光明正大,但此人为虎作伥,并非善类,东采奇也非顽固不化,不知变通之人,遂来一招攻敌不备的计策。那黑袍道士全不知敌人竟有这等硬手,仓促之下,硬接此绝学,一下子便受伤不轻。
那烟雾仍未散去,东采奇催动内劲,要将这黑袍道人重创,对庆仲、索酒儿喊道:“救她!”
庆仲不知去向,索酒儿飞速赶来,抱住那蒙面少女,又扛住那范老三,左右张望,一头扎入人海,撒腿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