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见盘蜒幻影绰绰,变数诡异,无数个影子从八方齐至,张千峰笑道:“好幻灵掌力!”踏入脉象,骤然间,也是幻象重重,难辨真伪,与盘蜒幻影相碰,彼此抵消。
坡上遁天层黄徒忠惊声道:“这是甚么功夫?我万仙中有这等法门么?”
千灵子道:“不过是人数多些,却一碰就消,远不及我千灵天兵....”话音刚落,两道人影缠在一块儿,转眼便又分开,砰地一声,地上青石碎裂,如遭地震一般。千灵子暗暗骇然:“他们这戏法变化多端,虚实互化,我这天兵如何能比?”
海平钻研玄学,喟然叹道:“伏羲、太乙,殊途同归,千峰以脉象变化,盘蜒以灵体幻形,果然各有奇法,难言胜败。”
张千峰连连出招,使出天琴云弦掌,掌力如网,张扬扩散,暗含内劲,伤人于无形之间。盘蜒大声呼喝,以五夜凝思功应对,两人掌力悉敌,互相抗衡,连过数百招,果然难分高下。
张千峰借来聚魂山“朋友”妖力,化作内力,真气如大海般永无止境,他初时尚留有余地,可不久之后,他见自己无论如何出招,盘蜒皆应对自如,并无受伤之虞。张千峰心想:“师弟从何处练得这一身功夫?我尚借外援,他可全凭真实内力。”暗暗惊佩,便逐渐加强力道。可无论他掌法掌力如何转变,盘蜒立时应变,也是恰到好处。
张千峰大感舒畅,有心一探究竟,使一招“阳燧取火”,一掌斜劈,忽然间掌风化作阳力,火光如扇罩下,那大火广阔辽远,炎热至极,但其中玄妙之处,在于暗合伏羲天道之法,火势顺脉象而走,透过护体真气,如利刃中无甲之士,如何能承受其害?
盘蜒不管不顾,喊道:“还你一招!”金刀出鞘,一道金光暴涨,这一招也隐入灵虚,伤人魂魄,由心害体,若敌人心智不坚,中了此招,非当场昏迷不可。张千峰心思巧妙,看出此招险要之处,反而加重掌力。但听一声巨响,盘蜒闷哼一声,退开数步,脸色苦楚,张千峰神情自若,那一刀竟未能伤得了他。
海平老仙笑道:“好一招‘混元玄功’,千峰,你短短片刻间便已领悟了?”
张千峰道:“正是!”他对伏羲通天道领悟渐深,这混元玄功既隐含在大道之内,他与鲲鹏交手良久,自然心领神会,运用自如,此刻便施展出来,用以化解盘蜒刀风。
盘蜒嘿嘿一笑,吐出一口血来,再度抢上猛攻,张千峰还以混元玄功,加上聚魂山“朋友”助力,威力之强,更是远胜鲲鹏,再过二十合,两人对了一掌,张千峰身子一晃,回退一步,盘蜒则险些跌出场外,脸色惨白,齿间隐隐有血。
张千峰道:“师弟,小心了,这一下伤的可不重么?”
他对盘蜒本就有挚友之情,见他与自己几乎旗鼓相当,身手在伯仲之间,足以登入破云一层,心下暗喜,更起了惺惺相惜之意,此言问出,纯是好心,但盘蜒却不领情,森然道:“你偶尔得手,好得意么?你是在嘲弄我?”
张千峰摇头道:“师弟何出此言?你侠义心肠,机智过人,千峰一直以来深为敬仰,绝无恶意。你今日言行虽稍稍欠妥,可我仍.....”
盘蜒怒极反笑,说道:“你这婆婆妈妈,啰里啰嗦的白痴!我若输给了你,真乃毕生之耻!”霎时斩下一刀,使出彗星扫凶,真气高深汹涌,席卷而去。张千峰“啊”地一声,知混元玄功阻拦不住,招聚魂山妖气,遍及四肢百骸,骤然打出数掌,隆隆鸣响中,擂台裂开口子,将两人隔开。
盘蜒深吸一口气,又打出大枯竭掌、五夜凝思功、太乙幻灵掌,一时间,掌力纷纷,浩浩荡荡,永无消停,犹如雷暴。张千峰催动掌力,苦苦支撑,却见眼前景象越变越怪,已坠入幻灵真气之中。
正僵持间,眼前一花,盘蜒闪至近处,飞起一脚,透过护体罡气,正中张千峰脸颊,随后出拳踢腿,乒乒乓乓,将张千峰打的节节败退,张千峰伤处剧痛,血流不止,但盘蜒力道沉重,似要置他于死地。群仙看得心有不忍,痛惜万分,厉声喊道:“住手,住手!”但盘蜒反而越打越快。
忽然间,张千峰把心一横,身边现出五个巨影,巨影猛然出手,反击中盘蜒,盘蜒惨叫一声,远远摔了出去。
其余四个影子缓缓消失,仅留下其中一影,众人这才看得清楚,这影子乃是一极消瘦高大的怪客,戴一惨白尖脸的面具,仅留下一对漆黑圆洞,空出双眼。她身躯极细,看似女子,却黑乎乎的瞧不真切。
张千峰擦去脸上血迹,急道:“莫....莫要害他,他对我...有恩。”
那怪客尖声道:“他想杀你,我便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