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蜒暗暗心惊:“这玉盘落到蝉鸣仙长手中,这群和尚自然要起疑心,猜是我万仙圣阳派下手杀人。可蝉鸣又说这玉盘是从苦朝派手里夺来。他绕这么一个大圈子,便是要告知我那苦朝派杀僧夺宝,并非善类么?”又问道:“当时那几位遇难大师尸首情形怎样?”
非桂回忆往事,眼中惊恐,说道:“老衲当年赶到那方,见他们尸骨模样凄惨,被极强的掌力震碎浑身骨头,五脏六腑被挖了出来,挂在....挂在周围桂树上。那脏器....脏器上露出一张张人脸,无魂无魄的瞪着我瞧,似向我鸣冤,要我报仇....可我至今未查明实情....”
盘蜒精神一振,心想:“这像是苦朝派的烙铁摧心功,可....可为何如此明目张胆的显摆手段?倒像是故意栽赃陷害一般。苦朝派硬手数目在万仙门中向称第一,要杀几个凡间和尚,绝不会显露武功心法。”仔细瞧非桂神色,知他并非作伪。
他稍稍沉思,道:“其余两块玉盘下落,大师是否知道?若有头绪,我万仙可帮大师取回。”
非桂急道:“老衲半点不知,否则定实言相告。”
盘蜒一瞧便知这非桂撒谎,这老僧虽然奸猾,但毕竟乃出家之人,骗人之时,总藏不住脸上细微表情。他也不点破,点了点头,又问道:“大师又可知这玉盘秘密的破解之法?”
非桂想也不想,立时摇头道:“这玉盘上所载神功,多半是几句传言,当真不得。老衲先前犯了妄言之戒,吹破了牛皮,心里好生惭愧。”
盘蜒听他所言前后矛盾,显然将自己当做贼人般防范,自也不喜,双目睁开,眼眸如蛇,极为诡异,堂上有几个和尚便忍不住惊呼起来。
盘蜒道:“非桂大师先前说要翻阅古籍,方能知玉盘隐秘,如今为何又改口了?”
非桂先前一时冲动,说了实话,这会儿却咬紧牙关,矢口否认,说道:“老衲仔细想想,终究不过是虚妄一场,仙家也不必为此费心。”
盘蜒瞳孔如针,盯着堂上众僧,众僧皆感大难临头,战战兢兢。无常起身道:“盘蜒仙家,瞧在天心盟主份上,此事还请莫要追问。”
盘蜒脾气发作,哈哈一笑,道:“我大老远跑来救了你们这些和尚,又送还这一件珍贵至极的圣物,居然还要听这逐客令,吃这闭门羹?我盘蜒偏偏不走,就在这庙里住下,非要我住的舒舒服服,心满意足,我才拍屁股走人。你们这些和尚想要赶我走,非得有些真实本领不可。无论是下药刺杀,我盘蜒都应付得了。”
非桂惶惶不安,但蝉虫寺中所有高手加在一块儿,怕也敌不过这一人的功夫,况且此人也站住道理,恩情不可不报。他左思右想,有了计较,又赔笑道:“仙家要住,我等欢迎之至,岂敢稍有怨言?我这就让人置备厢房,好生招待仙家。”
盘蜒道:“这还差不多。”便歪歪扭扭的在太师椅上坐下,翘起二郎腿,有气无力,闭目养神。
过了不久,门外有一女子道:“还请盘蜒仙家随我等去乾恭庵小住。”
盘蜒大惊,睁眼一看,见门口一排尼姑,恭恭敬敬的等候自己。盘蜒怒道:“老和尚,你耍甚么花枪?”
非桂笑道:“乾恭庵乃本寺分院,居于寺中深处,乃是昔日皇家妃子出家之地,房屋修整,最是清洁舒适,盘蜒仙家是我等大恩人,岂能怠慢?还请去庵中小住。芬香师太与全庵女尼,皆会用心服侍仙家。”
盘蜒嚷道:“去什么尼姑庵?我便要在和尚庙住下!”
那芬香师太朝盘蜒合十说道:“我庵中皆乃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如今庙中出了妖怪,又惹怒朝廷,众女弟子皆心中忐忑。仙家乃化外高人,本领高强,也唯有仙家坐镇,我等方能安心。仙家乃当世大侠,侠名远播,扶危救困,还请仙家帮我等一帮。”
盘蜒瞧众女尼中有几个相貌颇美,寻思:“这老和尚以为我是色·鬼,想以美·色诱我?”心中好笑,怪性子冒了出来,道:“如此也好,本仙这辈子没去过尼姑庵,今个儿正好去瞧瞧。”
非桂心下一喜:“早知万仙好·色,果不其然。”这乾恭庵多有皇宫妃子出家,说是尼姑庵,实则是天子寻奇享欢的所在,有不少尼姑乃是宫中侍女护卫,身怀高强武艺,盘蜒一入其中,几夜欢愉,脱身不得,纵要外出,众侍女也可通报。
芬香师大答应一声,众尼姑将盘蜒围了,叽叽喳喳,拉拉扯扯,眸光如水,面泛桃红,一路护送过去。盘蜒走到半路,心想:“此事若被振英师妹得知,非气个半死不可。”但万仙名声本差,盘蜒心如止水,更将生死置之度外,此行一去,当真心生“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去兮不复返”的悲壮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