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行至书房,看到桌案上卷起的一根根画轴,她定定盯了好一会儿,也没敢上前翻看。此时的穆敬荑一脸纠结,脑中开始天人交战,犹豫来犹豫去,忍不住低声念叨起来:“我该怎么办?若是不看,我娘就会有危险,若是看了,就违背了良心......”
突然一个温柔和煦的声音响起:“那就看吧!”
穆敬荑下意识接道:“对,还是娘亲的安危重要!”说着就去拿那卷轴,可将要打开看的时候,她猛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刚是谁在说话?
“谁?”穆敬荑慌忙转身,向四周看去。
朦朦胧胧的暮色当中,屋中并没有旁的人影,骇得她抚了抚胸口,一脸后怕。“哎呦,人还是不要作恶事,否则良心难安!”
将卷轴依依不舍的再次放下,她终于长舒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不怕,干脆我自己画个假的得了,也许那些人并未见过真的呢!”
“穆小姐可想好了,机会只有一次!”温和的声音再次响起。
“谁,谁在这里?”穆敬荑慌忙拿起桌案上的镇纸,一脸紧张的靠在桌案处,全神戒备起来。
突然一簇光亮由室外缓缓移向室内,巨大的黑影晃动着越来越近。窗外一个炸雷响起,屋中蓝光一闪,吓得穆敬荑迈步就像屋门口的方向跑。
结果步子没有迈出,却撞到了一把椅子之上,身子不受控制的跌了下去。
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她反而感觉被温暖拥住了一般,紧接耳边的位置传来了隐隐的呼吸声,甚至是“砰砰”跃动的心跳。
“嗯?”她疑惑的睁大眼睛,在如暮的光线下现出了些许轮廓:棱角分明的下巴,微微紧抿的唇,高耸立体的鼻......
“啊......”惊叫声没待传出就已然被阻。与此同时,即将照亮室内的光亮也陡然熄灭。
“咦,怎么灭了?”荣欢疑惑道,只得反身回了厅堂。
脚步声远去,穆敬荑才发觉自己正处于什么样的境地之下,不难想象之前的举动早已全盘落入对方的眼底,如跳梁小丑一般被戏耍在股掌之间。
心中既惊又怒,可她面对的不是何睿勍,而是那位永远一脸恬淡的刘公子。
“对...对不起......”穆敬荑磕磕绊绊的道着歉,挣扎着直起身子,对方并没有为难之意,任由她挣脱开来。
屋中再次亮起时,荣欢将蜡烛置于柜子之上,扭头看到穆小姐与自家公子正相对无言,一站一坐,场面甚是诡异。再一回想之前屋中的昏暗光线,不禁窃笑着退出了门。
穆敬荑窘迫的不知该怎么解释自己的行径,垂着头站在桌案前,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刘赟则暗自把玩着手中的一只珠钗,嘴角含笑盯着眼前之人细看。
琼鼻,媚眼,菱角小口,即便是在昏暗的灯光下,也遮掩不住那肌肤赛雪的光泽,莹润又泛着桃红的双颊,如蜜一般惹人垂涎。
他喉头动了动,收敛神色,低声道:“这件事以后再说,你若是有遇到了什么难事可以直接同我讲,不用自己一个人扛。”
刘赟的语气很平淡,像是与多少年的老朋友聊天一般,神情自然中肯,令穆敬荑渐渐放松下来。
“嗯!”她低低应了一句。
“少爷,饭熟了!”荣欢扯着嗓子在外面喊道。
刘赟伸手碰了下她的手臂,刚要开口,突然被她腕上的藤木手环吸引住了。“这是什么?”
穆敬荑低头看去,瞬间紧张起来,后背也不禁冒了汗。“哦...这是藤木手环,我自己编着玩儿的。”
“是什么特别的木头吗?”刘赟拿起她的腕子凑到眼前细看,却仍是没看出有什么特别之处。
“不是特别的,就是普通的鸡血藤。”她本想寻个听过的名字顺嘴胡诌一下,没成想这个时代竟然也有鸡血藤这种东西,于是......
“鸡血藤我见过,不是长这样啊?”刘赟皱着眉头抬脸看她。
“呃......我这个是变异品种,不多见的,野生的。”她还在对付,一边暗骂自己蠢笨,连个谎都编不圆全,一边祈祷刘赟能够信她,将此事揭过去。
刘公子果然转移了注意力,不再关注手环,但是否信了她的说辞,那就未可知了。
“小姐,小姐吃饭了!”夕瑶稍显急切地声音响起,穆敬荑连忙应声:“哎,这就过来。”
于是她推起轮椅,两人出了书房。
厅里烟火气并不算重,全仗着紧邻露台散的快。
因为有风,点的是带罩子的油灯,穆敬荑瞥见,有些不敢置信,连忙松开手,跑过去观瞧。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个时代竟然有玻璃,否则油灯罩子怎会如此透明。
见她似乎对此很感兴趣,刘赟语气和缓的开了口:“这是犀角做的灯罩,因为被撑得极薄才会透过光亮,估计整个朝晖也凑不够十盏。”
“犀角?”穆敬荑一头雾水,忍不住嘟囔道:“不是玻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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