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德旺说的言之凿凿,一点儿心虚的意思都没有,穆敬荑不禁也纳闷儿起来,这到底是谁给他的底气,胆敢这么肆无忌惮的颠倒黑白。
耽误了这么会儿功夫,流川已驾着车回来了,满载着一群半大小子以及他们的父母兄弟。
“主子,我们来啦!”流川气势如虹,马车还没停稳就跳下了车辕。
“张德旺,好小子,青天白日竟敢上穆家作坊闹事来,真当这世上没有王法了不成!大伙跟我上,咱们抄家伙打死这群瘪犊子!”
为首的汉子振臂一呼,后面的小子们呼啦啦如下了山的猛虎一般,向着作坊门口儿就冲了过去。
看着那些地痞无赖被气势汹汹的民众吓退,穆敬荑不禁佩服起何睿勍来。
拜师收徒果然是个好主意,是人都有私心,哪个徒弟在没有学成之前都不希望师父这边出状况,更何况在这个尊师重道的古代,徒弟对师父的孝敬程度堪比儿子。
面对着手中持着武器的众人,张德旺一伙人很快矮了气焰,作坊大门也被夺了回来。
“师父,您放心,有我们在,谁也甭想抢了这大门去!”青壮小子们群情激奋,高声叫嚷着,眼露戏谑的晃了晃手中的镐头,棍棒等物,威慑力十足。
院里面的峦毅听到动静,立即撤了栓子,与十来个小厮一起,簇拥着穆云山走了出来。
“张德旺,我劝你还是哪里来的回哪里去,我们穆家作坊不欢迎你这种人,再多歪缠也是无用!”
穆云山面色平静,语气也算中肯,可听在张德旺耳中就成了赤裸裸的挖苦。
“哼,这作坊的主子是何掌柜,可不是你穆云山,你没资格决定我们的去留!”张德旺怒目圆瞪,恨恨嚷道。
可惜他说话没有那一呼百应的气势,身后跟随的那些人都呲牙咧嘴忙着用衣襟擦汗,并没有开口附和的意思。
穆云山淡淡一笑:“何睿勍是我亲侄子,你说他是会听你的还是听我的?”
话音未落,站在作坊门口的众人就哈哈大笑起来,一道道盈满嘲讽的目光如刀剑一般,直直戳进了张德旺的心坎儿。
“算啦,我们师父不愿跟你一般见识,你还是赶紧滚吧!”
“就是,张德旺,你是睡觉睡蒙登了吧,天底下估计没谁傻到用一群懒汉无赖做工!”
穆敬荑缓缓走到人前,对着父亲盈盈一拜,转身道:“我不管你是出于什么目的来此闹事,但作坊的木门你们是撞了。
我们穆家一向忠厚,也不多要,五十两银子赔个新的就成!”
张德旺不敢置信的看着她,又回头对着那十多个无赖摊摊手:“瞧见了没,这可是他们得寸进尺的,不赖咱们不讲理吧?”
流川、峦毅立即站到了众人前面,对着穆敬荑一行礼:“请主子吩咐,小的愿将这张德旺的牙齿打落,让他不再满嘴胡话,在咱们作坊门前大放厥词!”
穆敬荑点头,对着张德旺道:“你们要么交钱,要么打欠条然后滚蛋,否则别怪我的人不给你脸面!”
穆云山知道这两个小子功夫高强,生怕一气之下真把对方打坏了,有心想上前拦一句,却被刚出大门的赵氏拦了。
“闺女甭惯他毛病,这老鳖孙儿就是该打,惦记咱们作坊不是一日两日了,这次来肯定也是算计好了,想何贤侄不在故意编纂瞎话过来寻衅滋事的!”
赵氏早就看他牙痒了,如今自己这边明显气势更盛,不趁此机会好好报报仇,她岂不后悔死。
“打他,让他好好知道知道,咱们穆家也不是好惹的!”
正在流川、峦毅摩拳擦掌,准备向张德旺出手的时候,远远的从山坳口跑过来一人。
只见她急扯白脸的大声嚷道:“住手,我们老张家也不是好欺负的,你若敢动他一个手指头,我就让族长理正将你们赶出临江镇。
众人疑惑看去,来人竟是张德旺媳妇,跑的左摇右摆脸红脖子粗,张着嘴大口喘着气,汗水粘着半散的头发,糊了一脸。
到了近前,她抬手指着穆家人,恶狠狠的想威胁两句,可惜气息不稳,张着嘴根本咬不清字,哩哩噜噜半天也没吐出句囫囵话儿来。
日阳下豆大的汗珠子吧嗒吧嗒顺着糙黑的脸颊徐徐滚落,瞧得甚是吓人。
“大话谁都会说,可惜这作坊是我家的,谁也没权力赶我们,反倒是你们,撒谎骗人,要对这些人有个说法。”
穆敬荑话音未落,那些围在张德旺身边的人就吵嚷开了。
张德旺媳妇抬起袖子抹了把脸上的汗,总算缓过了劲儿。
“哼哼,可惜你们说了不算!”
她得意的指向山坳入口,远远地有辆马车驶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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