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闻言猛地一惊,迅速循声望去,见到来人吓得立即撇开赵氏,抬腿就要逃。
“你觉得是你的腿快,还是我的镖快?”何睿勍冷冷道。
男人一缩脖,迈出去的腿只得又收了回来,故作镇定的站在原地。
何睿勍轻蔑一笑:“怎么?昔日江湖上臭名昭著的鬼手邢风,如今竟沦为哄骗村妇的采花大盗了吗?啧啧......真是堕落啊!”他一脸玩味的走向那人,嘴角微勾:“你说,我若是将你躲在临江镇的消息放出去,会有多少江湖好手抢着来要你的命呢?哎呀,那场景肯定壮观,......我可是很期待呢!”
男人惊骇的瞪圆了双眼,身子忍不住一哆嗦,之前的气势瞬间弱了下去,语气也从冷硬变成了阴鸷:“你是哪个?敢不敢报上名来?”
“我说邢风,你这中毒的不会是脑袋吧,否则怎会蠢成这样?”何睿勍一手摩挲着下巴,缓缓绕着他一边打量一边不住的咂舌。
赵氏此时看的既惊异又疑惑,偷偷扯了一把那人的衣角,低声道:“这人你认识?”
邢风没有回答,眼神仍旧随着何睿勍的动作而转动:“你到底是哪个势力的?何故为难与我,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何睿勍立即打断他的话:“你快歇歇吧,还井水河水,阳关道独木桥,我看你真是病的不轻了,江湖虽大,但如今功力尽失的你早已没了容身之所,被人寻到也就是早晚的事!”
“您若是不说出去,我自是可以继续躲下去。呃...大侠若是缺银钱润手,我明日就给您送来,可好?但求大侠放小的一马......”邢风立即抱拳,一副谄媚模样。
“哼,你倒是转圜得快!”何睿勍噗嗤一笑:“按说呢,你我之间本没有直接的仇怨,可如今你哄骗了这赵氏,那就说不得要碍了我的路了!”
邢风闻言,立即甩开赵氏拉扯的手,一脸讪笑道:“大侠误会了,小的并未真个有什么逾举之处,这妇人您若喜欢,尽可领走!”
何睿勍气的又羞又怒,几欲犯呕,抬腿照着邢风的屁股就是一脚,踹的他一个趔趄,险些来个嘴啃泥。他眼中恨意一闪而过,灰溜溜爬起来,站得刻意离赵氏远了些。
穆敬荑也没想到何睿勍竟然认识这男人,而且看自家老娘的模样,仿佛对这男子的事并不知情,心中对赵氏的愚昧更加多了分恼怒和无奈。可惜她终究是这具身体的娘亲,再不对也不能放手不管。
趁着那两人一个威压一个赔小心的时候,穆敬荑快步走了过去,一把抓住赵氏的胳膊,将人扯出了圈子,站到了距离稍远的竹林边。也许是吓傻了,也许是心存愧疚,赵氏并没有反抗,只垂着头一言不发。
被踹了一脚,邢风总算明白了些什么,看一眼何睿勍,转头又看向站在竹林边的穆敬荑,双眼瞬间一亮,连忙恭维道:“还是大侠眼光高明,懂得美人还是年纪轻的好。嗯,是小的唐突了!”
穆敬荑一听立马就怒了,脑中暗道:“凌霄给我抽他!”
“是,恩人!”
瞬间“啪啪啪”的声音响了起来,只见邢风魔怔一般大力挥着自己的巴掌,即便已经打得双颊红肿,嘴角都见了血,仍旧没有停下来的迹象。
何睿勍怔楞住了,不知这人为何突然发了疯。
赵氏不忍看下去,想要冲上去阻拦,却被穆敬荑死死攥住了手腕,挣脱不得。
许久,眼见着那厮的牙齿都要被打掉了,她总算解了气,这才命凌霄停了手,脸上神色缓和下来。
此时的邢风牙齿松动,脸肿成了猪头,双眼挤得成了两条缝隙,两手通红,热辣辣的疼,口中说出的言语已是模糊到听不清:“仍发下哒招呐哇?”
何睿勍皱着眉头,撇着嘴,对这张惨不忍睹的脸实在不愿再看下去,郁闷的摆了摆手,放了他离开。
邢风一得了赦令,嗖的窜起转身,一刻也等不得,狗撵兔子飞也似地逃了,生怕对方反悔一般。
赵氏呆愣望着他狼狈离开的背影,欲哭无泪。
“这就是娘口中比爹爹强上许多的人?我看您这眼光可真是不咋地啊!”穆敬荑也不理她,转身进了竹林。
何睿勍瞥了一眼赵氏那纠结踟蹰模样,淡淡道:“还是女儿更亲些,旁的就别指望啦!”话落也转身走入竹林,三两步追上了前面的身影。
“哎,你走慢点儿,我都快追不上了!”他伸手扯了一把穆敬荑的衣襟,嘟囔道。
穆敬荑不知该怎么面对他,自己家这点丑事都让他看了个干净,实在没脸面对。
“你不用如此,这又不是你的错,我们的出身选择不了,唯一可以选择的只有自己的人生。再说,你娘还在后面呢,她可没你这么快的脚程!”穆敬荑闻言,不觉将脚步放慢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