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一定是二叔干的!”他恼怒,他愤恨,这么多年从未见二叔一家关心过他们兄妹,如今却突然跳出来对他的婚事指手画脚,凭什么?张贵祥越想越气,脚下步子越发走得飞快,行至家门外时,正见到桂花出门倒水。
“哥,你可回来了!”小丫头欢喜的跑上前,想要接过哥哥手中的绳子帮他把猎物拉进院去,不想却被哥哥伸手挡了开来。
“桂花,这几天咱家都有谁来过?”张贵祥实在挤不出笑脸面对自己这个天真纯朴的妹妹,只得故作忙碌的垂了头。
桂花见哥哥如此,忍不住撅了嘴,低声道:“二叔来过一次要寻你,我说你进山打猎了,他便什么也没说的回了。后来俪菲姐来过几次,每次都给我带来很多好吃的......”话说到后来,桂花的脸上不觉又带了笑。
“他来做什么?”张贵祥语气阴沉,愤愤的嘟囔一句。
“啊?”桂花没有听清,疑惑地看向他:“你是说二叔还是俪菲姐啊?”
张贵祥没有接话,迅速将猎物卸下竹板:“你好好看家,我出去一趟!”
“哥,你要去哪啊?”桂花连忙追了过去。
可惜还是赶不上哥哥的脚步,出了院门便不见了踪影。
临江镇南,张德旺家。
“呦,祥子来啦,快进屋!孩儿他娘赶紧烧水去,没见祥子来了吗?”看着日渐魁梧的侄儿越发肖像大哥,张德旺心中不觉感慨起来,迎上张贵祥,扬手大力拍了拍他宽阔的后背,脸上满是笑意:“行啊,如今祥子也是个大人了!”
张贵祥并没有被对方的热情所影响,看过去的眼神犀利凛然,似笑非笑的道:“我听桂花说您前两天找过我,不知二叔是有何事啊?”
张德旺见他如此反应,心中不觉打起了鼓。这小子果然是不愿意的,否则那王家怎会如此猴急,非要他直接定下婚约,连通知都没有通知正主儿一声。他无奈叹了口气,脸上仍旧挂着和煦的笑:“祥子啊,你小子可是有福了!那日我本想寻你说道说道,可惜侄女说你上山打猎不在家,也只得作罢了!”
“是何好事?叔叔可要好好讲与我听听!”张贵祥随着他进了屋。
“坐,坐,以后叔啊,可要仰仗你喽!能娶个大家族的女子为妻,也是你的福气。徐家不光人丁兴旺,族中有出息的人为数颇多,就是单看俪菲那丫头也是个有福气的,将来进门一定是个旺夫之人!”张德旺示意他坐下,自己也坐在主位与他隔桌相望。
“二叔的意思是......”
“嗐,祥子你就不用装傻了,叔给你定了亲这事,就算无人告知你,镇里也早就传扬开了,里长夫人亲自保媒,试问有谁能得如此厚待?平日里哪个不是媒婆介绍的,怎及这种来的靠谱!”说完他又状似感慨的道:“哎呀,这么多年要不是叔日子过得也紧巴巴,肯定会多给予你们兄妹一些帮助,如今有这样的好事,能帮你一把,叔自然不愿错过!
咱们张家是外来户,人气自比不得徐家兴旺,可若是与他们联姻,那就不同了,将来你不管是打猎还是想干些别的营生,都有个庞大的助力帮衬你。我也打听清楚了,俪菲那丫头是家里最小的,向来得宠的紧,她上面三个哥哥,有在镇里做账房的,有从事酒楼采买的,还有一个虽是奴身却是昌隆县县令府里的管事,路子广着呢,哪个对你都是助益。”
张贵祥轻嗤一声:“我看是二叔需要这些助益吧?我张贵祥可没有那方‘宏图远志’!”
张德旺拧着眉头瞪视他:“你怎么跟长辈说话呢?我可是你二叔!”
“那也得有个二叔的样子才行,恕侄儿难以从命!”张贵祥愤然起身,大步向外走去:“我劝您还是趁早退了这婚约为好,免得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张德旺气的跳脚儿:“你给我站住,这事已成定局,谁也更改不了!若是执意如此,得罪了王徐两家,你是男子,又正值壮年倒还好说,但桂花侄女的命运可就不那么好了......”
一提及他唯一的妹妹,张贵祥果然停住了脚步,桂花与他相依为命多年,是唯一的至亲,怎容别人坑害她?
“你再说一遍?信不信我现在就翻脸不认人?”他恶狠狠地冲到王德旺面前,像是被激怒的猫一般,亮出了浑身的煞气。
“哼,果然还是王劼那小子料事如神!”王德旺含笑转身,再次回到主位上坐下,丝毫不为他的恐吓而动容。
“又是王劼!”
“没错,王公子一向睿智,他说了,你若是娶了俪菲那丫头,两家便是亲戚了,以后自然会互相照应些。但若是你不识抬举......哼哼,那这山上可是不允许再打猎了。若是因你私自猎杀野物犯了国法,桂花那小丫头难免会被牵连,至于是被贬为奴还是随便寻个胆大的鳏夫配了就说不定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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