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红低声回答。
沈银冰身子颤了下,没有再说什么。
房间内沉入了极其安静的宁静。
沈银冰拉开抽屉,拿出一颗烟叼在嘴上,动作很娴熟的点燃,说道;“两件事。第一,化妆品那边的事,你都安排好了吗?”
颜红自信的笑了笑:“五百万对于普通人来说,不是一个小数目,也不是所有人都能抵抗的了。”
“嗯,这件事一定要小心,焦恩佐说国外已经传来消息了,基本都安排好了,就等着我们投产了,所以我们必须在一个月内,把生产车间建起……幸好,一切都是现成的,钢架结构车间也避免了传统建筑所需要的时间。”
沈银冰吸了口烟,才说:“第二件事,高飞要结婚了。”
“高飞,要结婚了?”
颜红双眉一拧,问道:“和谁?”
“王晨。”
“王晨?”
颜红眼睛睁大:“就是开发区那个王晨吗?”
沈银冰点头,幽幽的说:“那是个相当优秀的女孩子,很配高飞。”
颜红没有再说话。
沈银冰把烟卷掐灭在了烟灰缸内,拿起了一份资料。
“我先回去了。”
颜红站了起来,等沈银冰点头后,才快步离开了办公室。
她的脚步声很轻快,高跟鞋击打着地面的声音,就像小鹿在跳舞,沈银冰的眉头却慢慢的皱了起来,喃喃说道:“红姐,我该怎么拯救你呢?”
颜红回到了自己办公室后,就把房门反锁住,甩掉高跟鞋冲进了洗手间内。
几乎是手忙脚乱的,颜红就把衬衣和长裤脱掉——镜子里,出现了一个很完美的身躯,雪白的皮肤,但四肢上却带着一道道让人看了触目惊心的伤痕。
沈银冰也许能熬过这一个月,但颜红绝无可能,因为她中毒太深了。
哪怕刚才服食了忘忧粉,可却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她缺少疼痛,由疼痛带来的那种充实快的感觉。
或者说就像她自己所说的那样,她已经改变了。
每天不用刀子割自己几刀,她就像是掉了魂那样。
从小包内拿出一个刀片,颜红抬起右脚踏在了浴盆上。
她的小脚很秀美,迷人,但脚腕以上却是一道道的暗红色的伤痕。
颜红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刀片就在右小腿肚上划了一刀。
鲜红的雪,蹭的冒了出来,沿着小腿往下流淌。
颜红扔掉刀片,昂起下巴闭上眼,浑身颤抖着,嘴里发出了一声满足到极点的申银:“啊——哦!”
——
“啊——哦!”
闭着眼的莫邪征东,从高飞的肩膀上抬起头,嘴里发出了一声满足到极点的申银,鲜红的雪,顺着她洁白的下巴淌下,在火把火苗的闪映下,看上去是那样的触目惊心。
高飞盘膝坐在地上,却没有昏过去,因为莫邪征东抱着他的右手,正抵在他后心上,给他运输内力。
他也像没看到自己肩膀上扔在淌血的伤口那样,只是语气很轻松的问道:“怎么样,感觉好多了吧?”
“好,好多了。”
全身赤果着,好像被裹了一层白色茧子(那是被冻结的汗水)似的莫邪征东,睁眼喃喃的说了一句,随即伏在高飞肩头,伸出舌尖温柔的给他舔着伤口,声音里带着哭腔:“你、你疼吧?”
“还好,最起码不如你受罪时那样疼痛。”
高飞仍旧笑着,伸手抚着莫邪征东脑后的淡金色长发:“我早就和你说了,你吸我一口两口的鲜血,我是死不了的,可你总是太固执,白白受了那么久的罪。”
莫邪征东低声呜咽了起来:“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可你知道吗?我这次忍不住吸了你的血,以后,以后就再也……”
现在距离莫邪征东吸高飞第一次血,已经过去很长时间了。
正如拓拔千钧所说的那样,知道吸血可以止住体内火龙汤毒发的莫邪征东,在随后的没一个时辰内,更加痛苦了,几次用头狠狠撞击冰面,都不得昏过去。
她就这样熬,就像正遭受千刀万剐之刑的罪人那样,痛苦的煎熬。
在前一个时辰时,她就断定熬不过三十六个时辰了,哀求高飞想个办法,该怎么让她死去——因为,无论她怎么用头去撞击冰面,她始终都安然无恙。
在尝到鲜血的滋味后,就算火龙汤之毒发作不厉害时,她都没有自杀的能力,好像变得空前强大,哪怕用尽全身的力气飞撞到洞壁上,但她身体就会做出本能的防御,把冰面撞得冰屑四溅,本身却毫发无伤。
想死,却死不了,也许才是最痛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