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相接那便不能再装作没有看见陈长生点头示意。雪松下一位年龄稍长些的圣女峰女弟子微微颔首双方的动作虽然微小也算是成了礼数其余的十余名少女随之向陈长生回礼。
有一名面带稚气的少女却没有动作小脸上满是霜意看着陈长生的眼光极为冷淡。先前那名年龄稍长的女弟子应该是她师姐低声说了几句什么少女微恼说道:“有容师姐会嫁给他吗?既然不会我凭什么向他行礼?”
听着这话圣女峰弟子们的脸色微变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那名师姐更是无奈走到雪松那面轻声劝了她几句但那少女却无动于衷看着陈长生冷笑说道:“癞蛤蟆想吃凤凰肉?这种痴心妄想之辈有什么好理的?师姐你也莫要理他。”
她说话的时候没有压低声量刻意想让陈长生等人听到最开始的时候陈长生想着只是个小女生何必理会待听到她的第二句话时不得不停下脚步因为唐三十六不肯再走了。
那少女容颜稚丽年龄极小却不料说话竟是如此刻薄。她的声音传的极远对面的青矅十三司的学生们还好反而是更远处宗祀所和离宫附院的学生们哈哈大笑起来。
离宫神道宽直也很长唐三十六在诸院学生异样的目光里前行听着那名宗祀所学生的话已经忍了很长时间这时候听着这少女的刻薄话语再听着那些嘲笑声哪里肯再忍?
听着神道两侧的笑声那名少女不以为意反而有些得意看着陈长生从鼻子里哼了声对身旁的师姐们说道:“听见没有?连这些周人都觉得我说的有道理。”
清晨的离宫很安静那些笑声回荡在殿群与树林之间很是刺耳。
离宫附院和宗祀所的学生们之所以对这名少女刻薄的嘲讽反应如此之大是因为癞蛤蟆想吃凤凰肉这句话现在已经是京都城里最著名的笑话说的便是陈长生与徐有容之间的婚约。
没有人敢在国教学院门口去说自然也不无法当着陈长生这个当事人的面说今日却被一个小姑娘说了出来那些唯恐事情闹不大的学生哪有不随之起哄的道理。
“我看……这句话只怕要被抄录进辞典成为大陆通用的俗语吧?”
宗祀所的人群里响起一个声音不知道是不是先前嘲笑陈长生的那人又引来一阵哄笑声。
陈长生望向雪松下那名少女看着她稚气十足的容颜心想大概就是十二岁和落落差不多有些犹豫。
那名圣女峰的师姐向着他抱以歉意一笑。
那名少女迎着陈长生的眼光却是无动于衷冷笑说道:“看什么?难道我说错了?”
陈长生沉默片刻说道:“你确实说错了。”
那名少女看着他鄙夷说道:“那你说我到底哪里说错了?你有哪里配得上有容师姐?”
“她或者真的是一只凤凰。”
陈长生看着她说道:“但我肯定不是癞蛤蟆。”
他还想说自己这只癞蛤蟆对凤凰肉也不感兴趣。
那名少女没有给他机会嘲讽说道:“你说不是就不是?刚才那么大的笑声都是在笑谁?”
“我不知道他们在笑谁。”
陈长生忽然望向雪松深处说道:“但我知道有人绝对不会认为我是一只癞蛤蟆。”
别院的门不知何时开启苟寒食带着离山剑宗三名师弟穿过树林走到了神道边。
苟寒食听到了先前他与那名少女的对话知道他最后那句话的意思有些情绪难明地摇了摇头说道:“你当然不是癞蛤蟆如果你是那我们又算是什么?”
前殿群里的笑声骤然消失一片安静。
青藤宴上国教学院胜离山剑宗只要在场的人都知道谁是关键人物。
虽然不能说陈长生比苟寒食强但至少他没有落下风。
如果他是癞蛤蟆苟寒食是什么?神国七律又是什么?
人们嘲笑陈长生岂不是在打离山剑宗的脸?
再也无人敢说话更没有人敢发出嘲笑声那名圣女峰少女看着苟寒食很是不安想要解释什么却不知如何开口。
离宫附院的人群里苏墨虞看着那边微微蹙眉有些想不明白苟寒食为什么会出现替陈长生说话?
只有陈长生和苟寒食清楚除了离山剑宗要展现气度之外还有个原因就是因为秋山君——陈长生和徐有容是婚约的两方秋山君便站在婚约的远处看着这件事情不能弄得太难看。
雪松静美。
陈长生与苟寒食对揖而礼。
没有人理会那名少女包括她的那些师姐场间的安静让她有些紧张得罪长生宗的师兄对她来说是难以想象的事情她很是慌乱带着哭腔说道:“我可没有那个意思他……他又不会修行总不就是个废物?”
听着这话场间气氛再次为之一凝。
关飞白微微挑眉很是不喜这个小姑娘的行事第五律梁半湖摇了摇头便是一心修道、不能世事的七间都觉得这话太过分望向苟寒食希望师兄做些什么。
苟寒食神情微涩什么都没有做虽然南方教派诸山弟子皆以同门相称互道师兄师妹但宗派之间依然各自独立他是长生宗的二师兄没办法管圣女峰的事情。
但有人早就想管了。
“我很好奇你为什么这么讨厌陈长生……虽然他有时候确实很讨厌。”唐三十六忽然说道。
那名少女恨恨看了陈长生一眼没有回答。
“你再天才也不可能超过那只凤凰暂且不谈你的性格问题以你的年龄你也没办法进南溪斋那么你会是圣女峰哪座山门的弟子呢?嗯我猜……你应该是慈涧寺的。”
唐三十六说道。
因为他提到性格问题少女很是羞怒本想质问他自己有什么性格问题待听到他最后那句话后顿时怔住心想圣女峰十余座山门你怎么能一下就猜到自己是慈涧寺的?
“不错我叫叶小涟是慈涧寺小师妹等明年年纪够了我就要进南溪斋怎么?”
她看着唐三十六说道仰着小脸毫不掩饰自己的骄傲与敌意。
唐三十六忽然说道:“慈涧寺……和离山应该很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