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明义愕然看着李小幺,呆了片刻,长揖到底谢道:“多谢五爷指点,老朽回到乡间,必如五爷指点,宏扬圣德,教化乡民,做这盛世安乐之民。”
李小幺转头看了苏子诚一眼,笑盈盈的说道:“盛世里也没有桃花源,夫子要做好这个乡绅也不容易,若有什么难处,别忘了梁王府,夫子也算是梁王门下出身,不要见外了才是。”
“小五说的是,梁地诸事初定,夫子回到乡间,也不要一味高卧养老,也要多念着乡邻百姓才是,若有什么事,只管打发人过来寻我,或是寻小五也成。”苏子诚笑着接过李小幺的话吩咐道,刘明义忙跪倒在地,连磕了几个头,能回乡养老,这是做梦都想不到的事。赵玉先站在人群中,满眼羡慕的看着刘明义,他也老了,也累了,也想回家,抱抱孙子,看看家人,颐养天年??????
赵玉先正羡慕间,刑部堂官王济海颤微微站出列,跪倒在地请求道:“王爷,在下老病多年,也愿象刘夫子一样,回去乡下,宏扬圣德,造福邻里,教化乡民,为王爷,为皇上清明之治欢舞乡间。”王济海话音未落,赵玉先也跟着跪倒在地,赵玉先之后,又有十来个人跪倒请求回乡养老。
苏子诚并不介意,一个个打量着站着的四五个人,又转头看着地上跪了一片或黑或白或花白的头发,笑着抬了抬手:“都起来吧,回乡也罢,留下也好,只要有心,都能为国出力,回头让小五安排你们回乡就是,好了,小王还有事,就不陪大家了,若有什么事,只管寻小五就是。”说着,苏子诚自顾起身,转头看着俞远山等几个温和的吩咐道:“你们先跟我回府吧。”
李小幺拉着吕丰将苏子诚等人送出吕府别院,再转回来,看着心神不宁呆站在花厅四周的俘官,转头吩咐张狗子道:“你和六顺两个,看看这几位夫子还要不要回去取什么东西,若不用回去,就先在这里住一晚,明天准备车辆马匹,送他们回乡。”张狗子干脆的答应了一声,赵玉先长长的舒了口气,抬手抹了把汗,刘明义谨慎的看着李小幺,没到家前,他不敢相信她,先贤说的对,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张狗子招呼着众人去前院歇息,李小幺急着要赶回去,转头看着吕丰说道:“我直接回柳树胡同了,你去哪里?今天过节,要不要去看看你的头牌相好去?”
“不去!”吕丰忙断然拒绝:“我跟你说过,不过是些玩意儿,过节看她做什么?咱们回去,我也好长时候没见李大哥他们了,走,回去找二槐和贵子喝酒去!”李小幺笑盈盈的挑了挑眉梢,和吕丰一起出了别院大门,上车回去柳树胡同了。
第二天一大早,李宗梁等人就启程赶回虎威军营,李小幺和范大娘子将众人送走,范大娘子拉着小幺细细说了半天织坊筹办的事,她们本钱小,又要合适,又要便宜,实在不太容易,李小幺听了半晌,垂头思量了片刻,低声说道:“先不急,能做多少是多少,银子的事,我再想想办法。”
范大娘子看着李小幺,突然伸手搂了搂她又松开,看着李小幺,五味俱杂的低声说道:“难为你,这一大家子??????的难为事都靠着你,你大哥太耿,男人又粗,都是甩手掌柜,谁知道这柴米油盐中间的难为,我那里还有些银子,虽说少,先拿出来再说,你说呢?”
“不必,留着给姐姐做嫁妆,大哥他们是甩手的,范先生也一样是个不管事的,这织坊若是开起来,就是李家,还有水生哥的产业,姐姐的嫁妆是姐姐自己的,无论如何,姐姐自己手里有银子,万事都方便,不急,总能想出法子来,我先走了,今天还有要紧的事。”李小幺笑着答道,范大娘子点了点头,将李小幺送到二门外,才转身回去了。
李小幺出门上了车,车子也不往梁王府去,一径往开平府衙门去了。
今天是水桐案三堂会审的日子,顾忌着开平府知府南修德出自宁远侯门下,李小幺看了案卷没几天,就和水岩商量着,这案子要往上提,提到刑部,大理寺、御史台三堂会审才好,水岩寻门下与南知府相熟的幕僚,劝到了南知府那里,南知府自然是求之不得,这案子无论如何,都是堆烫手的旺炭,能推出去,那简直是烧了高香,当天就上了折子,隔天皇上批了折子,‘兹案重大,责刑部、大理寺和御史台三司会审’。
这会审的地方,还是在开平府衙门,李小幺在衙门后的一条小巷下了车,戴了帷帽,水家几个小厮护着,从衙门侧门进去,穿过一间穿堂,进了府衙退座处,小小的一间屋子,掀帘进去,水岩和水莲已经在屋子里坐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