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山愁云满观飘素阳台观内道道白绫迎风飘飞招引远去的亡魂而纸钱漫天散乱如大雪纷飞落在地上化作一地凄凉。
步入阳台观便闻管弦丝竹皆作悲戚之声而其间更闻阵阵如丧考妣的哀嚎之声再看棺淳侧旁一群王公大臣官员贵胄模样的人呼天抢地的悲嚎正努力的从眼睛中挤出几滴眼泪
道家乐死善生素来主张薄葬但皇家大肆追封下司马承祯的葬礼依然是举办的隆重非常。眼见司马承祯一世道尊死后却不得自由丧礼成了众大臣迎合帝意逢迎卖好的场所应飞扬竟对司马承祯的理念多了几分认同理解。
“应师弟师尊遗体就在前头你可要为他上柱香?”李含光问道。
应飞扬看向棺木一眼道:“我师傅与司马真人有论剑的情谊却是该替师傅向司马真人道别。”说罢便恭谨的拜了三拜李含光却是叹了口气应飞扬方才只提了替清苦给司马承祯上香却未提及他自己显然是心中对司马承祯的做法仍有芥蒂。好在应飞扬他能守口如瓶不将真相宣诸于众便已经是报答司马承祯的传剑之情了。
知晓强求不得李含光也不再多言而应飞扬上完香便悄然走到偏僻角落打量着在场之人。杜如诲身披重孝跪在灵堂前接待过往宾客只是面色惨白胸口也不时有血迹渗出显然之前替他儿子挡招受了应飞扬一剑伤势至今仍未痊愈方才面对应飞扬时也是有意躲避他的目光。
玉真公主与上清派门人一道披孝行得弟子之礼只是还要与些官吏名士应酬见到应飞扬也只朝他的方向问候性的一笑却无暇再与他交谈。
除此之外还有些天道修者三三两两而立神态也不禁相同有悲痛有惋惜还有些人露出庆幸之意。
此时便见一众官员朝着观门方向望去泪水纵横的脸上立时挂出讨好的微笑顺着他们目光看去便见一位高大老者虎步龙行而来老者髯须灰白却根根如剑戟一般怒张端得是气宇轩昂内里裹了一身前绣狮子补子的紫袍狮子张牙舞爪似是要噬人而食外头却罩了宽大的白色丧服遮掩住了腾腾杀气。
老者身后亦步亦趋的跟着一个黄睛卷发的胖子赫然是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安禄山。
看到周遭官员冲着那老者喊着“张国公”应飞扬恍然觉醒这位老者想来便是张守志的兄弟方立下大功被封为辅国大将军赐南阳郡开国公的张守珪。
看张守珪的面容果然与张守志有几分相似只是比起头发仍是乌黑的张守志年岁较小的张守珪已是老态毕现应飞扬不禁叹道“李道长那日所说果然不错张守志羡慕他兄弟可以建功立业封侯拜将却不知戎马生活最是催人老怎比得上仙家的福寿绵长当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正思索间便见张守珪拨开前来卖好的诸位官员大步行到堂前与李含光杜如诲和玉真公主见了一礼便双膝跪倒在司马承祯灵前李含光见状惊道:“张国公何必行此大礼。”正要将他扶起张守珪却伸手阻道:“我兄长既然拜入司马真人门下那司马真人自然也是我的尊长如今兄长他因司马真人之死伤心过度卧床不起我这做兄弟的自然要代为吊祭。”
说罢便是附身叩首行了个三跪九叩的弟子之礼。
礼毕之后张守珪起身整整下袍满是敌意的看向李含光道:“我兄长对司马真人的敬意天地可鉴若是有人恶意中伤将无端之罪强加在我兄长的头上便算他是天上仙人本将军也要靠这手上军刀向他讨个公道!”说罢拂袖退至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