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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这样硬得膈人的话又气得老太太瞪眼怒斥。

就在这时成天复的目光落到了散落一地的礼盒上了。

这些礼盒原本都是被知晚装好一并捆在油布袋子里才给他的。

他一路并没打开去看现在才看清大小礼盒子上还都细心地贴了名讳免得他到时候给错了人想来那些礼物也备得极贴心就是了。

可是有一个礼盒上赫然贴着的是“盛香桥”。

按理说知晚不应该知道真正的盛香桥回来的消息可是她偏偏给一家子备下的礼物里加了盛香桥的一份可见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知道盛香桥回来的消息了。

就在这时正溜在一边一面假装捡东西一面听祖母骂长姐的香兰突然看到了地上的一个扁盒子上居然写着“成天复”的名头便随口问道:“表哥你怎么还给自己备下了一份礼物?”

成天复快步走过去一把夺过了那扁盒子拆开一看里面躺着一个信封。

他瞪眼看着慢慢走出厅堂屏息了好一会才拆开了那一封信。

除了几张祖母和嫡母需要用到的药方子外给他的信不过薄薄一张。

这应该是他这辈子收到的晚晚写下最短的信了。

这完全不像晚晚的作风要知道她与他三年边关笔友时给他寄来的总是厚厚的信纸似乎有说不完的事。

这个前些日子还乖巧地靠在他怀里的女子用最清雅的笔调写出了寥寥几行诀别的文书:

“知悉盛府阖家团圆乃翘盼多年的喜事。吾就此功成身退亦请盛小姐勿念前尘自应过好余下的日子柳家知晚就此与表哥别过愿君此后莫要回顾前尘无须牵挂后宅内院谨愿前程安好早配良缘。勿寻勿念”

这几句看似什么都没有写可那些平淡的字句却个个直戳成天复的心窝子。

盛香桥回来了柳之晚便如当年进府时的约定一般功成身退了。

贡县相处的两情相悦原来竟然不过是他……一厢情愿的镜花水月。

从此以后她与他便毫无干系天各一方。

再说秦老太君这边申斥了盛香桥而盛香桥向来不太敢和自己的祖母顶嘴倒是忍着受教最后被罚回屋抄佛经思过。

等盛香桥走了秦老太君缓了缓觉得还是要先将知晚那丫头的事情料理清楚才好。

于是让那几个小的也各自回房思过之后便叫了桂娘留下寻思着跟她说一说知晚的事情。

桂娘瞪着眼听母亲说着儿子匪夷所思的婚娶对象只觉得脑子有些跟不上母亲的话。

但是有一样她可是清楚得很若是真娶了那个假的盛香桥那这个真的岂不是要来她家闹翻天?

再说了这个假的居然能毫无破绽地在盛家呆得那么久这得是什么样的心机?她如何能拿捏过这样的儿媳妇?

桂娘一时接受不了立刻气恼地喊着一直立在门口一动不动的成天复过来:“你这个孽子赶紧过来跟我解释清楚这都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可是她勾着你犯了什么错事?”

可她这般喊也不见儿子回头只标杆一般戳立在那里一动不动。

秦老太君也瞧出不对便也开口道:“天复你这是怎么了?”

好半天成天复才慢慢回头捏着信朝着厅里走过来。

桂娘因为家里两个小的自作主张闹出这等子事情来心里正发堵。

她压根没看儿子的脸色兀自说着埋怨的话:“你们就算不是亲的表兄妹也是担着兄妹之情的怎么能这般自作主张私下定情?她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女听说还被人牙子卖过几手以后让人知道了她的底细岂不是有流言蜚语质疑她的清白?到时候跟着丢人的可是你这个做夫君的!你就听为娘一句劝若是跟她无事只当年纪小胡闹一场。我们给足了那丫头嫁妆她爱嫁谁就嫁谁。到时候我们还是亲戚走动起来也有体面不是?”

秦老太君听了桂娘的话一皱眉:“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这丫头来了以后帮着我们盛家担了多少的事情?你难道不知道?居然带头说出编排小姑娘清白的话!实在不像话!”

桂娘急得一拍桌子:“我哪是编排她了?我这不是想着以后别人会怎么说她吗?她从小寄养在我们家里一口一个‘姑母’地叫着我怎么能不心疼她?自然也愿她好啊!母亲你说说难道是我家天复娶不到好人家的姑娘了吗?非得娶家里的一个孤女?这……这不是乡下穷人在养童养媳吗?还有……”

还没等她讲话说完成天复突然重重将信连同那些药方子拍在了她旁边的茶几上吓得桂娘毫无防备浑身一哆嗦。

这时她总算是抬头看到了儿子的脸色——之间平日里总是沉稳不惊的儿子如今面色是说不出的难看他冷冷地说着:“母亲多虑了人家压根没想嫁给我……”

说完他甚至都没有朝着祖母和母亲拘礼便幽魂一般一语不发大步离去。

桂娘从来没见儿子这般失态连忙拿起信来看。

等看完之后她有些目瞪口呆地将信又递给了母亲身边的嬷嬷让她念给老太君听。

桂娘知道这信的意思那个柳丫头大约知道了盛家香桥回来的消息也知道她的脾气便功成身退识趣地走了甚至还劝慰儿子想开些以后婚娶各不相干。

那丫头还像以前那般的体贴懂事桂娘原本是该松一口气的可不知为什么看完这信尤其是那一句“无须牵挂后宅内院”心里却莫名地发堵难受仿佛是那姑娘一早便料到了家人各自的反应怕着表哥牵扯精神耽误前程她便识趣地先走一步了。

桂娘一时想起知晚的好再想想自己方才说的嫌弃她的话顿时有些窘迫只讪讪地自我解围道:“这……这一个大姑娘家一个人是要去哪里?简直是胡闹!……她倒是嫌弃起我儿来了难道我儿子堂堂会元还要先被她嫌弃?”

秦老太君没有说话可她知道那姑娘走的原因。

从小寄人篱下的孩子并非没有自尊反而因为长久的察言观色而变得更加“懂事”不希望自己成为家里的那个麻烦。

所以从小到大她都是处理麻烦的。

现在的丫头知道若以外孙媳妇的身份重新进盛家的大门太“麻烦”了所以她干脆先自告别免得招来别人的厌烦。

可是太懂事的孩子大都不会心疼自己她若是也喜欢天复就这么走了岂不是要难受死?

秦老太君一时又想到那丫头到底是夏锦溪的后人拿得起放得下说走就走的利落跟她的外祖母一模一样。

可怜外孙方才那被晃到了的样子从小到大冷静自持的男儿一旦动情反而不能自持。

想着他方才笃定地跟自己提起要与知晚成婚时那眼底的雀跃秦老太君一时心疼自己的外孙又心疼比那个嫡亲孙女还亲的知晚。

所以听到女儿讪讪之言她狠狠瞪过去说道:“我看柳丫头不是嫌弃天复倒是嫌弃将来有个拎不清的婆婆!”

桂娘没想到母亲竟然突然朝着自己发火更加觉得冤枉:“不是……她嫌弃我干什么?难道我平日对她不好?”

想到这桂娘真是要被活活气哭了什么叫嫌弃婆婆?难道死丫头还能未卜先知就知道她不愿意?

这个盛丫头甭管真假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走得远些也好时间久了天复忘了这茬什么好媳妇娶不到?

再说柳知晚并非像祖母臆想的那般拿得起放得下。

从离开贡县起她便开始发烧一直躺在马车里靠着自己做的冰贴降温。

因为信里跟舅舅约了时间路上不能耽搁她半途都没有停下来抓药只靠着每日多饮一些水消一消自己的心火。

进宝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她虽然性子大大咧咧也知道姑娘因为什么而病倒便说:“我说姑娘你若是放不下就不要走我看成大人也不是拿捏不起来的羸弱小子他不是说京城家里的事情他都能安排好吗?”

知晚今天略略退烧脸颊的红也消退了不少她听了进宝的话微微一笑也不往下接只说道:“一会便要上船走水路了只怕船上的吃食不好不如到前面的镇子上歇歇也好买些酱肉白饼。”

知晚雇请的镖师一听顿时立刻高声笑着谢过东家然后快马加鞭去镇子上买干粮。

此处已经远离川中再走水路十几日就离她与舅舅约定之地不远了。

在客栈里吃饭的时候她吩咐伙计在卤锅里挑些大块酱肉直接用大铜盆装好一会端到船上再多烤些白饼。

这样就算是宿在船上没有饭食的时候也可以切肉入饼就着酱菜吃。

如此豪爽的买肉自然是让掌柜的乐开了花连忙让伙计装肉。

可就在这时坐在一旁看着伙计装肉的知晚突然瞥见一个小脏手朝着肉盆里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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