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用这样自闭的方式平复了心中的不快。
我必须马上振作起来,还有很多事等着我去做。最紧要的是如何劝蒋虹回家。
我叫上林华呈去车站边上的旅馆。
半路上碰到对面走来的蒋虹。她停了下来。待我走近,她叫了我一声"张班长“。
接触多了,他知道我不是领导,只是个班长。
"我们去旅馆吧。"
旅馆在二楼,要通过专门搭在边上的水泥踏步转个角爬上去。我感到向上抬的脚很重。
旅馆有二间,她住在靠楼梯的外间。
室内很简单,一长溜并放着三张单人床。床头边放了个小柜子,连一根凳子都没有。中间的那张床头柜上摆了几个馒头。应该是一早从阿瑛店里买的。
我在靠外的那张床沿坐下,华呈坐我边上。
"坐吧。"
看她站着,我让她坐下。
她便半坐在中间那张床沿,面朝我,有点很焦急的样子。
我刚想开口,有一口液水堵上咽喉处,重重的咽了一下,有股咸咸的味道。
"晚上冷不冷?"
我自己都想不到怎么问这个问题,我心里清楚她急着想知道结果,但生怕太直接会伤到她。嘴里就流出那么一句话。
"不冷不冷。"
她马上回了话,仿佛在急着催我往下说。
"快过年了噢?"
我又来了一句。
这下她急了。"是的,急着想回去,钱能还我了吗?"
"。。。"我胸口堵了一下。
"这样的。你还是先回去吧,一时半回他们是还不了的。"我知道这是骗她的,也不知道如何说更确切。
"我怎么还有脸回去啊,我一定得等钱还来。"
"他家做农民的,没什么余钱的,借也不容易借。"
"那我死在这里算了。"
她开始哭。
我不知怎么安慰她。
"那你带我上他家里去。“
哭了一会,她又向我提了这么一个要求。
"没有用的,如果有,我们肯定让他们还上。"
"那我再等几天,你们再帮我去催。"
她这会不哭了,一字一句很干脆,好象是想了很久的。
我感觉她是一个很坚强的女人。
"我想你还是晚班车回去好了,明天一早可以从丹城回家。"
她没响,只是抬着头发呆。
身子也坐正了,脸往里边的窗户看。此时窗户外望出去的那片钱仓平原地块很荒凉,毫无生机。田野尽头北边的位置就是汤岙村。
我想她这辈子肯定不会忘了"汤岙"这个地名。
"旅馆费付了吗?"
"压了10元钱。"
"要不我把10元钱给你,旅馆费我来处理好了,你只管回去,有钱还来了,再联系你。"
"那不可以,那不可以!旅馆费我会付。"
我拿出10元钱给她,她再三不要。说是我已很帮她了,不能让我替她付这钱,她会良心过不去。
我说:
"我们和旅店他们关系很好,他们不会收我们钱,你收着吧。"
她还是不收,我就把钱放在床头上。
我们离开时她出来送,我又对她说:
"你听我的就回去,家里人一定也很急,这边我尽量帮你追讨。“
离开旅馆我们俩去阿瑛家里,与她谈旅馆费的事。
阿瑛很客气,说是算了,不要收她钱了。
阿瑛知道她被骗了钱的事。
"太罪过了,独自一个女人在外被人骗去这么多钱,换到我早就路都不会走了。“
"这女人很能干,还吃得下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