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乎能察觉的到,晋大哥一直在盯着她看。
看什么呐?
……这还用问吗!
早前怎么没有注意到这件衣裳如此暴露人的缺陷!
江樱追悔莫及之际,实在忍不住了,悄悄动了动膝盖,将身子略微侧过去了一些,企图以此避开些晋起的视线。
梳发的梁文青见她瞎胡动,忙用力揪扯了一下手中的头发,疼的江樱倒吸一口冷气,却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主座的两把大椅是空着的,这本该是由及笄者的双亲来坐的位置,而江樱父母早逝,只能摆两张空椅坐一坐样子。而被看待成江樱的‘半个父母’的梁平与庄氏,则是坐在了主座一侧,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坐在蒲团上的江樱。
梁平一派平和中带着些许肃穆,对这种场合应对起来十分得心应手,只是庄氏却有些不大自然了,一双眼睛死死地定在江樱身上,密切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大有江樱一旦出错,她便就地昏厥之势。
好在江樱表现的足够平静,虽然言行举止谈不上无可挑剔,但好在平静,人一平静便显得有底气,一有底气,气场便出来了。
但众人不知道的是,江樱之所以能做得到这么平静,完全是因为晋起。
虽然一开始不免为自己胸前的平坦感到羞愧,但随着一套套流程下来,也顾不得再继续将注意力和心思放在这上头了,于是专心致志的跟着流程走,二加的间隙,目光偶尔同晋起接触上,得见那双蓝色的眼睛里泛着温和的光芒,顿时间,没由来的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就好像是……找到了靠山一样。
仿佛有他在,纵然出了错也没什么紧要。
这种想法很有些‘恃宠而骄’的意味,但与一开始害怕出错的紧绷局促相比,越往后江樱反倒是越发的平静与自然了。
“以岁之正,以月之令,咸加尔服。黄耇无疆,受天之庆。”
季夫人高唱一声,为江樱去钗加冠,梁文青上前将江樱搀扶而起,回东厢房更换上最后一套衣裙。
“最后一套了……再忍一忍。”梁文青对江樱耳语道,她是过来人,知道有多烦累,更何况当初她做的还不如江樱这般周全,也无这么多人参礼,心下这么想着,搀扶着江樱的手臂便又使了些力,让江樱尽可能地借着她的力气往前走。
江樱心下熨贴,一面点头一面低声问道:“我没出什么大的差错吧?”
得了梁文青的否定,才舒了一口气。
不多时,换了一身海棠红金色锦边广袖曳地长裙的江樱,由东厢房内缓缓步出。
繁琐的衣裙,再加上头顶沉甸甸的钗冠,压得江樱有些喘不过气来,为了不出差错,将步履放的缓慢了一些,却显得有些退缩。
“从容一些……!”梁文青嘴唇不动,用鼻音提醒道,不着痕迹地拿手肘拄了一下江樱的腰背。
江樱仿佛是被人扇了一耳光似的立马儿清醒精神过来,挺直了腰背往前走。
梁文青跟在其身侧,做出一副‘与有荣焉’的表情,亦是挺胸抬头,并且面色肃穆。
二人绕过绣着孔子游学图屏风,行入堂中。
众人望去,只觉得眼前被狠狠晃了一下。
少女身姿抽柳条般的纤弱,腰肢盈盈不足一握,海棠红的衣料缎子光滑的发亮,勾勒出玲珑的身姿,一朵朵盛开的刺绣牡丹从裙底蔓延生长着,在腰间的位置绽放开来,层叠的花瓣栩栩如生,一眼望去,竟足有令人惊艳之色。
一张虽尚有稚色的脸庞,已难掩其光华。
本就平静的堂中,霎那间变得更为寂静。
江樱行至上方,欠身向众宾客行礼,或因衣着繁琐沉重,动作下意识地更加谨慎了几分,却也因此多了几分女儿家特有的气韵。
“……请先生赐字吧?”三加三拜已经完毕,赞礼看向孔先生,笑着说道。
***************************
ps:跟大家说声抱歉,今天只更这么多了,朋友的父亲在天津塘沽爆炸中刚刚确认过世,要陪着朋友处理些事情,暂时没有心力写更新,请大家谅解。
愿在灾难中过世的所有同胞及献身的消防人员一路好走,愿天堂没有苦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