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明说:“怎样,输得无话可说了吗?”勇公子说:“不是神仙前辈。”勇公子见不是神仙面色有异。心念一动。人已闪到了不是神仙面前。勇公子说:“不是神仙前辈,你身体无恙吧,我看你的面色。”自然明说:“好快。”不是神仙说:“哈,我怎会有事?只是你又欠我一招。不过你大伤初愈。我暂不向你追讨。”勇公子说:“前辈一再出手相助。重耳欠前辈的又岂止三招。”自然明说:“勇公子,想不到你一醒来功力又像脱胎换骨,刚才那一下动作好快。”
不是神仙说:“不错。老夫也看不清楚,是你那忿怒明尊的神功吗?”勇公子说:“我也不太晓得,好像是又好像不是,只是心中一急,动作快了些。”自然明说:“何止快了些,简直像鬼魅一样。”不是神仙说:“你现在拥有了大黑天座下三大灵尊的神能,虽然玄妙无比,但若镇压不住,后果难以想象。”勇公子说:“我会封起其他两尊的神能,非必要不会运用。”不是神仙说:“我看也不必刻意封锁,这样只会令你的功力分散,自打折扣,我师尊老子说过,大海纳川,不在于堵截,而在于归容。”“所谓百川汇海,万年不满,只因川河入海便成一体,再无河海之分。”
勇公子说:“百川汇海?”勇公子聪敏绝伦,闻言立时有所领悟。不是神仙说:“我在你梦中曾与那三大灵尊交手,觉得他们本是一源,分作支流。”“神功有别,但神能相近,你可以从这一点琢磨。”勇公子说:“多谢前辈提点,其实我隐隐然也感到三尊的神功都有相似的地方,只是三者如何可以融合,还请前辈指点。”不是神仙说:“手脚是你的,别人可以怎样教你?你自己慢慢参悟吧。”勇公子说:“前辈。”不是神仙是当世高人,自然知道有什么方法可以帮到勇公子,但却像有意避而不谈。小秋说:“盟主,白狐已把骊妃所在的醉生梦死城堆了个沙盘出来。”勇公子说:“醉生梦死城?”
自然明说:“找到醉生梦死城,就应找到困囚晋献公的地方,不是神仙,你可以一显身手了。”不是神仙说:“你们墨家接了晋献公的护国令,自然要去救他。”不是神仙说:“但老子却没有兴趣,我宁愿到外边找些毒物来饱餐一顿。”不是神仙突然跳出事外,众人都不禁愕然。自然明说:“老家伙发生了什么事?”
勇公子虽然大伤初愈,但听闻白狐已经打探到醉生梦死城的机要,勉强支持着也要先去看一看。只见白狐正满头大汗地在堆砌着。沙泥虽然粗糙,却隐约看得出是一座附山而起,既华丽而又险要的山城。勇公子说:“这座就是醉生梦死城?”扁鹊说:“你的伤还未好,骨折刚合,稍一拉动便会移位,你想残废吗?”白狐说:“刚完成了。”白狐逃回来时,已经身受重伤,幸好有扁鹊在才保住小命,但为了将功赎罪,稍一回复便拼命要把自己所见用沙泥堆砌出来。
白狐说:“盟主,是下属失职,将敌人引到天道府去。”勇公子说:“你能够将醉生梦死城打探得这样完整,实在是立了大功,其他的事也不必自责。”自然明说:“你怎么可以将整座城看得这样清楚,每座碉堡和殿堂都巨细无遗?”白狐说:“那日我跟踪那戎将经过重重山林,最后在群山之内发现这座城。”“我曾在山峡间徘徊鸟瞰了几次,将所有地方都默记于心,才乘着黑夜无光混进去的。”白狐指着一处说:“这一座每个房间都铺满地毯,散着花香。”白狐又指着另一处说:“这一座有个酒泉。四周满是金银珠宝。”自然明说:“世间上有如此华贵的山城?”
小秋说:“自从天下诸侯据地为王,个个都争相大兴土木,更华丽的宫殿也有。”“听说杞国的太子杠就起了一座比纣王当年的鹿台更大的酒池肉林。”昔年天下诸侯的起居生活都以周天子为准则,天子拿禄九盅,最大的诸侯桌上不能多过八种食物。但天子失势后,各地诸侯都乘机摆脱禁制,过着穷奢极恀的生活。自然明说:“实在太奢侈了,我一年也未必有一斤肉到肚。”墨家弟子向来过着简朴刻苦的生活,听到有肉食,自然明不禁饥肠辘辘。小秋嘻了一声。小秋说:“盟主。这座山城依山而建。上面的宫殿离地百丈,只有一条左右交错的石阶可通达,十分险要。”白狐说:“依我所见,每座宫殿都像是饮酒作乐的地方。没有见过侍卫。”“我在城内找了很多处。都不见献公。我想应该在最高那一座。”
勇公子说:“这里。”望着沙堆的最高处,勇公子不禁出神。白狐说:“盟主不用担心,这座城是妖妃来作乐之地。我们只要过得了城门,便可以直闯最高处。”小秋说:“如果只是饮酒作乐的地方,你又怎会被人追击而回?我看这座醉生梦死城表面上是寻欢作乐之处,实际上是骊妃的真正老巢,也是她的精锐所在。”小秋说:“又长又窄,且要通过每层的大殿,这些大殿之内,无论是安插了什么机关,都足以抵挡敌人,就算是十万大军也难以通过。”白狐说:“我不是也杀出重围吗?”小秋说:“那是因为对方要利用你,找出盟主所在。”白狐说:“你。”小秋说:“骊妃当年强征了两万民夫建城,最后一个不回,想必都是被杀掉灭口,目的是为了隐藏山城所在,如果不是老巢,应不会费这么大的功夫。”
扁鹊说:“骊妃既然要防卫老巢,为什么又要夜夜笙歌?莫非就是为了她一个人享乐?”小秋说:“骊妃这些年来,能够不断拉拢晋国大臣甚至是令战鼓楼的人叛变,都是把他们请到这座醉生梦死城,我曾听说过,骊妃为了令齐国使者让出边境之地给戎兵驻守。”“有一晚派人蒙了那使者双目,将他送到一座人间极乐的地方享受,事后,使者竟然答应割让多个扼要城池,给骊戎族驻兵。”自然明说:“哦?那他怎样回齐国交代?”小秋说:“齐王当然要把那使者斩首治罪,但那使者临死前竟然还在痴痴地笑着说。”“生如醉,死如梦,但教能入醉生梦死乡,不在人间再做人。”扁鹊说:“有这样糊涂的人?死到临头还在醉生梦死,莫非他是中了邪术?”小秋说:“骊妃能以妖媚之术迷惑战鼓楼的高手,更何况小小一个齐国使者?”
小秋说:“齐国吞了这个哑亏,虽然没有发难,但据我所知齐王已经召集大军,准备向晋国用兵,因为骊戎族所驻兵的地方,直指齐都,威胁太大。”小秋说:“为了必胜,就连被禁锢了十年的公子战也再起用。”提到公子战,一直沉默不语的勇公子突然一动,似乎对这齐国的阶下囚极有反应。扁鹊说:“公子战?是谁来的。”
勇公子说:“公子战的事容后再说,眼前最急的是骊妃想挑起与齐国之战,分明是想借齐国的手来灭晋国。”勇公子说:“眼前急务是要把我父王救出,重新执掌朝政,消弭与齐国之战,我看这座山城,别无可攻之路,只有从山下直冲而上。”勇公子似乎有心避谈公子战这个人,到底公子战是何许人?小秋说:“但,妖妃只要在每个宫殿布下埋伏,即使千军万马也会被逐一消灭。”勇公子说:“不必千军万马,我一个人便成。”
众人说:“你一个人?”自然明说:“万万不能,天下间怎会有这样冒险的方法?”勇公子说:“怎会不能,山城险要,我们不能多人强攻,对方也不能多人防守,况且除了骊妃和那两个妖婢,寻常的武林高手有谁可以敌得过我身上的三尊神能?”自然明说:“勇公子,你也未免过于托大,要是那两个妖婢加上骊妃前来把你围攻呢?你又凭什么应付?”风月艳奴加上骊妃,勇公子即使有三大神尊之力在身也不可能战胜,况且还该加上一个溪齐,只是勇公子一直不想视溪齐为敌,因此避而不提。小秋说:“盟主,这样太冒险了。”另一人说:“她们一将你包围,纵有十万大军也无法接应。”勇公子说:“我就是要他们全来把我围攻,否则没有机会救出父王。”
勇公子说:“如果真的杀到山峰,说不定妖妃会下毒手先害死父王,但若可以引她们联手来对付我,山峰之上还有什么人可以拱卫着?”小秋说:“盟主,你是想用自己来引山峰上的人下去,然后派奇兵突袭救走献公?”勇公子说:“正是这样。”小秋说:“但那两边都是滑如刀锋的峭壁,谁可以绕道而上?”白狐说:“我可以御风而上。”扁鹊说:“你伤成这样,即使能上又如何,一个小卒就可以把你轰下来,要是当中还有机关,谁说得定遇上什么?”白狐啊了一声。小秋说:“盟主,即使真的引开骊妃,但我们哪来一个高手突袭?”
勇公子说:“有一个。”勇公子眼神闪出光彩,自然明和扁鹊都猜到他所说的是谁。
山坡上传来阵阵奇香,都是从一大锅的毒虫毒草里散发出来。不是神仙最爱便是以毒为食,这是阴阳老祖传下来的壮元补气之法,但必须有深厚内力,才能将毒性滤净,吸收精华。不是神仙说:“怎么会这样?”不是神仙大半生人食毒无数,视如珍味,从未试过服食毒物后有所不适,但今日却极为异常,竟似无法镇住毒性。不是神仙说:“怎么会这样?”
不是神仙心想:被极乐王伤过的心脉始终无法复原,难道正如师兄在中天境界内所说,我寿元将尽?原来在中天境界内,天知道曾经向不是神仙预示了一生命运,当时不是神仙丝毫不信,但自从被极乐王以探空取物伤过心脉后,一直无法复原,不是神仙刻意试毒,才发现自己的伤远比想象中沉重,正如天知道所说:寿元将尽。
符族族主使出符族大云图,乾坤倒易。九日同时轰向商暴之际,商暴感到一双巨拳轰到,两股左右反向的巨力,就在头颅内旋起。商暴感到自己的身体就如被逐条肌肉撕裂一般,痛苦得难以形容。
虫女啊了一声。圣台下的虫女听到商暴的惨吼,心中大惊之际身形急堕,跌向下面似真似幻的星空。星湖的水并不深,幸好虫女已经离开水面不远,即使堕到水底也没有受伤。虫女说:“他没有事吧。”虫女一回到水面,最挂念的便是商暴。
虫女说:“我要尽快找到虫族的大云图,到底在哪里。”虫女不知道外边情况急变,还以为是冥族的人来抢夺大云图,商暴在拼死保护。心中又急又乱,在刚才所见的虫星位置不断地摸索,突然似有发现。水中猛地冒起一只庞然巨物,竟是一条长有独角的巨虫。黑暗彷徨中突然杀出一条如此可怕的巨物,虫女虽然自小与虫为伍,也吓得高声大叫。虫女啊了一声。
圣台上的商暴当然听得清楚,但正被灵主与符主的大云图折腾得死去活来,想关心也无能为力。商暴心想:难道我商暴就要毙命于此?商暴感到绝望之际,正是天魔醒过来的时候。天魔说:“蠢材,这种层次的大云图算得上什么?我赐给你的魔能怎会被压下,只因为你的力量虽强,但你的心却软弱。”“你根本忘记了自己真正要做的事,你当年错过挽救大商的机会,今日又错过拯救自己族人的机会,你倒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