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轮宣泄,勇公子终于将天心激发的狂力用尽,人也舒了口气。勇公子说:“前辈。”不是神仙险死还生,连忙运功调息镇压内伤。不是神仙说:“你这小子,欠我两招未还,现在又多欠两招。”勇公子说:“前辈。”扁鹊连忙施针为不是神仙化去伤患。
另一边被轰散的忿怒明尊勉力再凝聚神形。忿怒明尊说:“现在我终于明白为何大黑天会选中你了。”勇公子说:“忿怒明尊。”忿怒明尊说:“我没事,神灵不是凡人之力可以灭的。”自然明说:“勇公子。”勇公子说:“你是?”自然明说:“墨家自然明。”
勇公子说:“墨家武者?墨家武者怎会来到晋国?”墨家名满天下,勇公子自然听闻,想不到会前来相救。自然明说:“只要能大利于众生,任何艰难险阻之地,我们墨家都会去,今次来到晋国是因为收到了你父晋献公的救国信。”勇公子说:“君父的救国信?”原来春秋之世,国国相争,某些国家遇到内部危难,无法自救,便会发出救国信请墨家来援。无论敌友墨家武者都会前去协助,事成后该国不用酬谢墨家,只需答应罢战一年即可。勇公子说:“怎么可能,君父怎会求墨家出手?”自然明说:“是因为战鼓楼与墨家之战。”原来二十多年前,晋献公一心称霸北方,当时有一小国向墨家求助,巨子于是带同墨家武者与战鼓楼展开大战。这一战,战鼓楼高手初尝败绩,晋国被逼撤兵,晋献公一直引以为辱。自然明说:“献公信中提到只要杀骊妃救晋国,罢兵十年。”勇公子说:“什么?”
勇公子说:“君父决定要杀骊妃?怎么不叫我去?”自然明说:“你要承袭晋国君位,献公怎能叫你去冒险?况且骊妃视你为眼中钉,早就部署杀你,你怎可能有机会杀得了她?”“反而我们墨家素与献公为敌,连你也想不到他会求助于我们。”勇公子说:“不成,君父半年来没有上朝,分明是被禁锢了,你们若杀骊妃。必定会连累君父,要杀她先救君父。”自然明说:“墨家只会应救国信的要求而行事,献公没有要求救他。”勇公子说:“他是我君父,一定要确保他的安全。”自然明说:“我们墨家不是为供你差遣而来的。”不是神仙说:“你们两人不必再争论,以你们的武功,谁也休想杀得了那骊妃。”两人说:“前辈,你说什么?”
不是神仙说:“我跟骊妃那两个妖婢交过手,她们的魔功匪夷所思,极不寻常。”“奴婢尚且如此,主子更加可怕。你们两人即使联手也未必敌得过她。”
自然明说:“前辈。你这是什么意思?”不是神仙向来心高气傲,极少长他人志气,突然对风月艳奴忌惮,自然明和勇公子也感到惊讶。不是神仙说:“那两个妖婢虽然不能直接侵害我。却可以逐步蚕食我身上的正气。”“那种可怕的魔能。就如崔虫附肉。一点一滴地吸得干干净净。”勇公子说:“前辈,因为那两个奴婢身上的天魔女,是以正气为食的。”不是神仙说:“天魔女?你知她们的底细?”
勇公子在灭绝火海内曾听极苦者说过天魔女的背景。当下便把所知和盘托出。不是神仙说:“好可怕的天外巨魔。”众人听完后均心头一震,想不到世间上竟潜藏了这种天外之魔。不是神仙说:“元始天魔的事我也曾听师尊老子提过,他说大道之外有无尽穹苍,太初之时有异魔入世,名曰元始。”“此魔由于不属三界之物,故可以跳出五行,往返于乾坤日月之间。”不是神仙说:“天魔女虽然只是他的眷属,已经如此可怕,假如天魔来了,谁可收拾它?”勇公子说:“这。”扁鹊说:“有一个人,便是陈浩然。”
不是神仙说:“陈浩然,那小子。”勇公子说:“提到陈浩然,前辈竟然咬牙切齿,发生了什么事?”不是神仙说:“我今次前来,就是为了抓那小子回去,可是遍寻千里也找不到他。”原来当日风向被无耻书生所擒,陈浩然由于要前往血战秦成公,所以并未得知。其后不是神仙在火场将风向救出。那一次勇公子也在场,为了保护伯姬,两人初次碰头。不是神仙救了风向后,便急急送往神猪山庄治疗。
风向说:“陈郎。”不是神仙竭尽所能,将中毒极深的风向救活,风向在迷糊中只晓得呼唤陈浩然的名字。不是神仙无可奈何,只有到处去找陈浩然。但其时陈浩然正困在神农族内,不是神仙无法找到,反而遇上正赶往晋国的自然明等人。勇公子说:“当日在猛虎啸天峡,命鬼乘人之危将陈浩然夹持,逼晚辈到洪水示警,宋襄公大败后,我曾命人四处打探,却无法寻到两人的踪迹。”自然明说:“我通知墨家弟子四出访寻,一定会有陈浩然下落,到时我们联手对付骊妃,管她有什么天魔地魔,就是天地合拢,在万岁之下也无幸存。”勇公子说:“万岁?”
勇公子被西方巨神大黑天选中,就是为了对付陈浩然身上的盘古。听到陈浩然的万岁,连当日的天地合拢也粉碎,顿时心头一沉。勇公子说:“杀骊妃的事你们可以找陈浩然,在下先要想办法救出君父,我们还是分道扬镳吧。”众人说:“勇公子,你。”
姬横找到铁匠,想把万炼金融掉,可是无论烈火多猛,万炼金还是分毫无损,坚固如旧。陈浩然说:“这块石实在坚硬无比,如果能够练成兵骨,一定可以召回万岁的兵魄,令盘古的天器重生。”万炼金越是坚固,陈浩然越是寄以厚望,但也越是担心无法铸成兵器。陈浩然说:“如果能把它送到神猪山庄就好了。”姬横说:“天下间也不一定只有神猪山庄才会铸兵的。”姬横说:“我来。”
姬横说:“陈浩然不要见笑,本家祖宗在跟随武王起义前,其实也是铸兵器的。”“兵器要铸得好,除了铁精火纯之外,还要人有劲,因为练兵不是铁来练,不是火来练,而是由人去练。”姬横两臂发劲,铁锤在腕中一抖,立时虎虎生风,发出嗡嗡之声。陈浩然说:“姬兄家传的练兵之法果然极有见地。”陈浩然曾收服命鬼部下兵无败,又与神猪山庄的风向相恋,所以一听便知姬横的家传铸兵之道确是精辟独到。姬横说:“陈浩然见笑,姬横就以此绰艺回报赐酒之恩。”“催火。”姬横一声令下,几个黑衣卫立时拉动风箱。
黑衣卫最少有三层以上的先天乾坤功底子,炉火被催成白热,已经到了火之极热。姬横任由高温戳得身体发红,握着双锤便向万炼金轰下去。姬横使出先天乾坤功,第五层。姬横铸兵,竟然视万炼金为强敌对手,用到自己的看家武功。姬横大喝一声。
姬横说:“金石虽是无情之物,但要强行抽髓槌形,必有一番恶斗。”姬横说:“炉火如兽,铁石如魔,练者如猎,胜者成兵。”陈浩然心想:正如姬横所说,在如此炽热炉旁槌练顽铁,确如困兽之斗,功力稍差也绝难支持,以武练兵,确是另一种境界。陈浩然在旁观看,感到大开眼界。姬横每一槌都包含着天威掌开山劈石的威力,寻常的金石在这种巨力的敲击下早就软化下来,但万炼金竟然不见变形。
姬横大喝一声。姬横说:“我就不信降服不了你。”姬横使出先天乾坤功第六层,天威掌最后一式,独尊九州。双槌从天而落,威力惊人,万炼金硬接硬受。结果竟是姬横的双槌爆裂,连虎口也被反震之力撕裂。
姬横一瞥眼竟见到火海中一条金龙直噬过来,整个人被震得直飞炉火之外。姬横呀了一声。陈浩然说:“姬兄。”姬横说:“那,万炼金好奇怪。”姬横还想说下去,但重击之力未散,一口鲜血夺腔而出。突然,一人说:“哈,还说什么铸兵世家,铁还未烧软,你便硬来,活该,活该。”
一把充满蔑视的嘲笑声子外传来,两人回头一看,竟是阴阳怪气,满面邪气的内侍之首,妖夜天。姬横说:“妖夜天,你来干什么?”姬横与妖夜天虽共侍周天子,但妖夜天阴柔妖冶,姬横刚阳豪迈,两者素不亲近,所以妖夜天来到,黑衣卫们都有所戒备。妖夜天说:“大家都是一朝之臣,难道我会来害你吗?”“我只是刚从宫外回来,路过这里,看谁在夜半三更打铁,扰人清梦。”姬横说:“天子有命,内侍不能出宫,你竟然逆旨?”妖夜天说:“我是奉天子命,出去追捕逃走的人。”姬横说:“谁逃?”
妖夜天说:“都押进来。”妖夜天一声叫唤,手下一班内侍推着几辆囚车进来,车上押着的竟然是不可一世的鬼帅,还有勾魂师和摄魄师。
姬横说:“他们是?”妖夜天说:“他们就是想乘乱闯入天子殿的鬼帮。”之前鬼帅为了邀功,派出手下勾魂和摄魄师,想乘机杀入天子殿抢夺功劳,却被妖夜天阻止,双方纠缠起来。鬼帅出师不利,自以为天下无敌的噬魂诀,竟然被妖夜天所破。姬横说:“你带他们来做什么?”妖夜天说:“这班人之前乘乱想闯入天子殿,经过查探后证实是心怀不轨,所以将他们押起来。”面对妖夜天的指控,鬼帅等人竟然是不住咆哮,却叫不出来。陈浩然心想:鬼帅等人明显是被人制住了穴道无法作声,那妖夜天到底想怎样?姬横说:“有人对天子不敬,应该交由黑衣卫处理,你是越权了。”妖夜天说:“天子要你好好款待上宾不是更重要吗,况且这种黑道小角色,何须动用到黑衣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