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一块飞过天际的陨石,易天行保持着大体笔直,略带弧线的行进轨迹,往照方天路赶去。
他的脸sè苍白,云丝如茧裹着他的双腿,腿有些发抖,看上去十分虚弱。
先前那粒天火球压缩了他体内大部分的火元,虽然浓缩的必然是jing华,最后造成的杀伤力也远远超乎他自己的想象,很明显,五公主应该没命,但他为此付出的代价也是很大。
至少他此时的速度已经远远不如自己巅峰时期。
高天之上,易天行眉头紧锁,在想着很多问题,一方面是很担心人界的现状,斩龙台虽然毁了,但不知道玉帝的五姑娘究竟送了几个仙将下凡,也不知道那个斩龙台是不是能够让这些仙将保持着全部的战力,如果他们毫发无损地下了界,那人间此时恐怕正陷入一场大战之。
另一方面,他也有隐隐的恐惧无论如何,他也想不到,和五公主一场厮杀,最后竟然生生地烧毁了摘星楼,两千丈高楼一朝垮塌,天界震动,只怕那些厉害的,隐藏在幕后的天宫牛人,再也无法不出手面对着如此险局,想着那些传说的老不死,易天行说怕,那是欺骗幼儿圆小朋友。
他斩杀五公主,靠的是血xing蛮劲儿和邪火,邪火一褪,后惧渐生。
眼看公主死了,眼看高楼垮了。
除了老猴之外。还有谁曾经闹出过这么大的事来
一滴火汗从他地眉梢滴下,他轻招右手,接在掌心里,嗤的一声。火苗溅起。
火光,他忧心忡忡,知道自己眼下一定已经成了天宫通缉名单上列在最前面的那个名字,知道自己一定已经是天界最出名的恐怖分子。
此时摆在他面前地,有两条路,一条便是仍然向着不知道多少重的天界攀登,直至找到自己的师公。一条便是马上经南天门返回地球,着手进行对天界堕凡诸人的战争。
略一思琢,他便拿定了主意,如今的自己已经是杀害玉帝五公主的凶手。如果返回地球,只怕这些天庭的牛人们也会追去地球。反而会让人间平空多了很多麻烦。他咬咬牙,决定去上一层的天界赶紧去找到一直在冥冥庇护着自己或者说是在一直利用自己的那位大人物。
想到自己变成了众人追杀的逃犯,飞翔在高空地易天行唇角由泛起一丝苦笑。在人间,他并不是一个好勇斗狠、一味暴戾的人物,但来到天界,四处皆是险像环伏,强大地压力。逐渐让他露出了yin戾决杀的本xing来,竟然面对着至尊至贵的天庭五公主,也敢痛下杀手。
心xing总是随着环境而变,只是知道这种淡漠会带来什么样的结果。
想到五公主被天光收入云前说的那句话,他有些担心:“无处可躲”这个疑问悄悄占据了他的心神,以他的速度,加上他地行者法门遮蔽五识气息,有谁能轻松拦下自己
一道天光,忽然从云层shè了出来。
很奇怪。两千丈高空上的奇怪云层散发的毫光,一向是均匀地铺洒,很少见到这样像手电筒一样的天光柱。
易天行心里咯噔一声。想到最后接五公主身体上界的天光,心忖会不会是什么老不死来杀自己一想到此节,他强行一振菩提心,喷出道道天火,身体疾疾加速,避着那道天光,往东面急飞。
他的脖子上忽然感觉凉了一下,低头望去,发现在月球环形山下,盲眼老仙人发给自己的玉佩,似乎受到那道天光的感应,与天光一应一合地开始微微发光。
难道这是天界对于仙人的管理芯片他暗骂了自己一声猪头,一把扯掉玉佩,随手扔向遥远地地面。
玉佩泛着光,消失在大地草场。
但易天行发现自己的胸前仍然发着淡淡的莹光,不由愣了,那片莹光正是玉佩大小。
似乎感应到了这片莹光地气息,头顶上云层里的天光倏地加速,不过瞬息间,便来到了易天行的头顶,一道清清渺渺的天光,打了下来
易天行闷哼一声,唤出金棍,便准备打架,不料这道天光竟似没有丝毫杀伤力,只是紧紧地跟着他
天光的根源深在云层之,根本不知是由谁cāo控,但光点飞行的速度却是无比迅速,论易天行如何变化行进轨迹,忽快忽慢,也无法摆脱光柱的跟踪。
高天云层之下,只见着一个年青人道袍飘飘,疾飞而掠,而头顶上一道天光,离不弃,锲而不舍地照在他的头顶,天光如柱,由云层直照大地,恰好将他笼在其间,让他的脸颊都浮了一丝青渺之光。
青sè光柱穿过他的身体,映在大地上,恰好映出了易天行的身躯影子。
随着易天行在高空的疾飞,云层的天光也紧紧缀着,映在地面上的黑影也不断变化着轨迹,穿过仙山老林,湖泊草地,如妖似魅
不知被那道天光缀了多久。
易天行使尽浑身解数,却也是无法摆脱,毕竟那上方不知道多厚的云层连绵一体,天光随时可以打出来,已经不能用速度来形容,他纵使再快,也快过光。
他怒吼一声,脚踏云团,在高空之上猛地停住了身形
那头顶的天光柱也倏然而止,淡青sè地光芒笼罩在他的头顶
易天行微眯着眼。知道这肯定是天庭用来跟踪犯事仙人的手段,只要有这青sè天光柱定位,那么天兵天将要来捉拿自己,便是有了指路明灯。简单的狠,他只是不大明白,为什么最开始自己暗杀仙将帝君时,天庭没有拿出这个手段来。
他虽然不明白,但其实事情很简单。最初地小型战斗,只是发生在他与五公主嫡系间的争斗,并没有动摇整个天界的秩序,所以以五公主之尊,也无法启用天界最强大的防御系统天光定位。
而当他杀了五公主,毁了摘星楼。这已经触动了天庭的底线,不论是不是五公主一派的仙人。都会想方设法,除掉他这个胆大妄为的家伙。
易天行闷哼一声,化为一道流火,由两千丈的高空急冲而下,金棍一挥,迅即化为一道金芒分开地面湖水,碧蓝的湖水无由向两边齐唰唰分开。露出湖底的圆砾。
他钻到湖底,道诀一收,湖水由两边自然浸了过来,迅即回复一面静泊,遮住了他地身体。
借着湖水的遮掩,他一弹食指,由指甲下喷出一道炽白sè地天火,天火苗旁湖水汩汩冒着气泡,被高温蒸发。扯开道袍的口子。他使劲用燃着天火的指腹,用力地擦拭自己胸口的淡淡莹光这莹光是环形山下老盲仙给的玉佩留下,很明显。天光追踪自己,靠的就是这点点莹光,如果能将这莹光抹去,自然天光无法再追踪他。
但很让人吐血的是,这点点莹光看着淡然,但却与他地皮肤粘的十分紧,而且十分耐高温。
他拼命地用指头擦拭着,胸口处被生生擦出一抹鲜红来,但莹光也只是更淡了一些。天火嗤嗤烧灼着莹光,不知还有多久才能将这个要命的印迹擦掉。
他躲藏的地方,是天界靠东面的一处偏僻地,湖泊静湛,碧波不兴,清风徐来,实是美景。
湖水透亮,隐见底下极深处,有一人影。
湖水之上,那道该死的青sè天光柱依然稳定地照着湖面,青光透过湖水,坚定地指向易天行这个被天界追杀的恐怖分子。
易天行盘了个散莲花座,一面用天火灼去自己胸口的莹光印迹,一面也是在暗自调理着,已经能感觉到湖水之上,天界的空气遥遥传来数波极为强大地气息。
追杀自己的牛人应该已经快到了。
时我待但,似乎急也没用。
一声闷哼自湖底响起,易天行的胸口被生生擦出血来,血水一入池并弥散,反而是极高地温度将湖水蒸的沸腾,他手指上的天火苗也变得蓝sè,里外夹攻,终于将那淡淡莹光抹了去
易天行暗松一口气,心里骂着,这天界的东西果然很古怪,一个玉佩,便让自己恼火了半天。
湖水上方仍然是一片安静,似乎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