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着李纲先生美美的喝了两大碗玉米茬子,这才消了一点气,回过头却发现辛月,程夫人,牛夫人,长孙夫人,秦夫人,尉迟夫人这些妇人躲在云家后花园子里喝酒庆贺,程咬金老婆的大嗓门劝酒,隔着两个院子都能听见,好像都喝的有问题了,辛月居然在描述自己被打的情形,老天爷,这也是能说出去的
等到天黑,辛月面孔红红的摇着手帕进了屋子,一张嘴浓重的酒气差点把云烨熏个跟头,攀着云烨的后背拿脸磨蹭,一个劲的说,今天真痛快。
能把那些古老的传统贵族逼得求到门上,这对这些新晋的贵族来说,就是一个巨大的胜利,传统贵族的圈子云家还进不去,这回不知道接到了多少请柬,反正怀里鼓鼓囊囊的一大叠,从她怀里把请柬拿出来,没心情看,都是利益闹得,这是辛月的领地,云烨一般不插手,衣服脱得光光的,床头给她放好痰盂,拍着她的光脊背给她缓解酒劲。
美女喝醉了吐也不好看,哪怕是光着的,脖子上青筋乱跳,撕心裂肺的吐胃液,看着心酸,屋子里的酒味浓郁的化不开,也不知道喝了多少。
第二天清晨,打着小呼噜的辛月果然没了时间观念,看样子一时半会醒不来,云烨吩咐丫鬟给她熬了小米粥,胃里吐得空空的,但愿她今天能有胃口喝粥。
颜家的帖子到了,俱名的是颜之推,皇帝接到这样的帖子都会兴奋一阵子,更不要说小小的云家,有资格接待这位老先生的只有云家老奶奶,昨晚想把李纲留住作陪,谁知道被李纲呸了一头的口水,说上次就是给云家顶缸,才临老了被人家一口唾沫吐在脸上,还不能擦,这口唾沫算是教训云烨不知道尊敬老人,大唐现在找不出比颜之推更老的人了,他在颜之推面前就是一个小娃娃,挨了揍都没地方诉苦,你自己惹的祸,自己挨着。说完就跑了,看样子他实在不想再见颜之推,挨口水了。
等到云烨把一切安排妥当,老奶奶的寿星衣衫已经全部换掉了,换上了当年当媳妇时的衣衫,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插着一枚白玉簪子,拐杖也不拄了,双手交叉着放在小腹上,等着颜之推的到来,老家伙九十四岁了还不死,没皮没脸的来祸害云家。
可怜的辛月脸色煞白,早晨的小米粥一口没喝进去,喝多少吐多少,现在身子发软,脚底下打漂,需要丫鬟搀着才能站稳。
云烨远远地站在牌坊下等候颜之推的到来,礼数上不敢有半点的马虎,就是李二听到颜之推要见他,也需要到宫门口迎接,把老家伙搀到太极殿才会正式说话。
颜家是文宗,老祖宗是颜回,家里世世代代担任的都是清贵的官员,和那些世家豪门相比,颜家没有任何威胁,是每个王朝都不可或缺的一个家族。
家族讲究耕读传家,不参与朝政,只是埋头研究学问,颜回就是一个穷鬼,一瓢饮一単食清贫度日,被孔子誉为是品德最高尚的人,所以颜家远远谈不到豪奢。
颜之推坐着一头犍牛拉着的牛车,牛车的时日久远,枣红色的木料泛出琥珀的光泽,一只车轮是新的,另一只车轮是旧的,蓝衣老仆,弓着腰,牵着牛在前面开路,后面有一个健仆挑着一个礼物胆子,步行跟在后面。
颜之推到了,云烨赶前两步,接过老仆手里的缰绳,亲自牵着牛,进了云家庄子,老头子把光秃秃的脑袋伸出来,仔细的看两侧连绵不绝的商铺,再看看那些牛犊子一样壮的孩子,嘴里不停地说:“好啊,好啊,好庄子,好孩子”
别看就这两句话说的云烨心头一热,老头子虽然是来找自己麻烦的,可是就这两句中肯的评价,就让云烨对老寿星的品格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这是一个真正的学问人,他没有指责云家离商贾之地如此之近,有铜臭冲天之嫌,也没有说云家不顾民俗,自降身份,在自家的院子里办集市,他只关注到了庄户们的富足和孩子们的健康。
面对这样的老人,退避三舍又如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