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一回发现平静的黄河发出的也声响很大,就像在永不停止的叹息,小铃铛的话断断续续的传了过来“云大哥,你保重,我们去岭南了。”
听得出来她在哭,很伤心的样子,甚至有些哽咽,在那个冰冷的皇宫里,云烨是她唯一的朋友,在长安上船的时候,其他的人似乎都有人送,只有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就像这天地间一朵随风飘零的蒲公英,没有人会在意她飘到哪里,她在人群里找了好几遍,都没有发现云烨的影子,她以为云烨早就把她忘记了,自己就要和公主去那个人世间的地狱,现在陡然间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心头的苦楚似乎有了倾诉的对象,就不管不顾地哭了出来。
铃铛从来都是一个简单的姑娘,在她简单地思维里,只要每天有可口的食物,不要有太多的活计,平平安安的过日子,就是最美的生活。
谁知道,命运总是和她作对,她喜欢吃好吃的,却没有美食,她想少点工作,却有无数的事情找她,她想平平安安的生活,命运却偏偏要她去最可怕的地方。
李安澜搂着铃铛,搂得很紧,她生怕云烨把铃铛带走,她发誓要给铃铛最好的生活,不再让她受一点委屈,云烨的出现,也让她那颗酸涩的心有了一丝的甜蜜。
看着云烨在岸边走来走去,想要安慰自己和公主,却束手无策的样子,铃铛忽然笑了出来,扯着嗓子喊叫:“云大哥,你有空就到岭南来,我会想你的。”喊完这句话,铃铛就捂着脸跑回了船舱。
云烨有些后悔,自己是不是应该在长安多留几天,送完她们再去少林寺是不是更好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不妥啊,事情就像大船一样,没有码头就没办法靠岸,宁要人知,莫要人见啊。
云烨也不想惹得过于让人瞩目,这样就挺好,看见李安澜解开了头发,用小刀割下来一缕,抓在手上摊开,让风把那些头发一一带走。
云烨很希望那些风可以把头发带过来,可是头发还是被它们吹得不知去向。云烨眼睛酸酸的,背过手,冲她招招手,就下了巨石,他担心被李安澜看穿自己的软弱。
云烨躲在石头背后收拾情怀,旺财把脑袋探出去替云烨查看,单鹰忽然跳得老高在风中一伸手,似乎抓住了什么,云烨捶捶自己的脑门,这才平静了下来。
起锚的吆喝声传了过来,云烨很清楚,这只从广通渠出来的船队马上就要拐进通济渠,再进入淮水,过邦沟到达江都后再沿着江南河到达余杭,最后在冯盎的接应下,进入僚地,开始整合僚地,做真正的领主,八百里之地,够她折腾的了。
自古人生伤离别,一个现代人是体会不到古人的悲哀,一次分别很有可能是永诀,不像现在,坐三个小时飞机就会跑到繁华的岭南享受海风的清爽。
这就是铃铛为什么会在最后喊叫着想念云烨的话,现在不说,就没机会了,铃铛晓得云烨的身份不允许他随随便便的就跑到岭南,虽然只是念想,她也想喊出来,让云烨知道她的心意。
“给你”单鹰把手伸到云烨面前,手里握着一根头发,这是唯一一根飞到岸边的头发,单鹰看的很清楚。
“谢谢你。”云烨接过头发,把它拴在荷包上,就带着旺财往回走。他走的很快,拳头握得很紧,这个该死的世道看看都干了些什么,根本就不容许人世间拥有美好的事物,高兴的时日永远也比上悲哀的时候多。难道说世间的事十有不合人意,这句狗屁的话难道是真的
这念头才升起,辛月的脸庞就出现在云烨面前:“都送走了”
辛月忽闪着大眼睛问云烨。
“是啊,都送走了,你跟着我干什么,不是昨天就给你讲了这件事么。
”云烨有些气急败坏,送别的女人被老婆看见,实在是有些尴尬。
“妾身就不问公主是谁,就是想问问那个穿绿裙子的漂亮宫女是谁妾身才不在乎公主,她就是有天大的能耐也嫁不到咱家来,不担心,就是想看看我夫君的眼光如何,不过如此。”
从辛月鄙夷的语气中,云烨知道,她现在可以徒手杀死一只老虎。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