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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灼心和花依怒和好如初,她们之间的隔阂也因此消除,以后再想利用她们之间的裂痕挑拨离间已经不可能了。眼看花依怒差点被逼得拔剑自杀,偏偏这时候辛捷楚出来捣乱,一场好戏全让她搅黄了。洛诗禾十分气恼,花依怒分明是辛捷楚的情敌,她愿意死辛捷楚干嘛要拦着她?更可气的是辛捷楚说的那番话到现在还在耳旁萦绕。洛诗禾回到房间中关上房门不见任何人,无论李香书在门外怎解释,她此刻一句听都不进去。
洛诗禾越想越觉得窝囊,她身为堂堂武林盟主的千金,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被人教训了一顿也罢了,还因为这顿骂在这里自寻烦恼,说来说去都是辛捷楚干的好事。
门外李香书不厌其烦喋喋不休不止,李香书不觉得心烦她还觉得心烦呢,洛诗禾大骂道:“别吵了,滚,都给我滚。”
这一骂还真管用,门外李香书的声音停了,洛诗禾难得清静一会。她真以为李香书愿意做她的跟屁虫?李香书何尝不是出于无奈?李香书知道,辛捷楚说的那些话可大可小,洛诗禾要是真的相信,他之前所有的努力就全白费了,要是那样的话,他想得到洛河图及整个江湖就得花更大的力气。李香书恨不得立刻转身就走,免得在此受这个高高在上的大小姐的窝囊气。刚有想走的念头,另一个念头就把他压倒,他告诉自己大丈夫能屈能伸,受这点气根本不算什么。说白了,洛诗禾不过是他达到目的的一条捷径,没有人愿意放着捷径不走去走一条弯路。等他得到想要的一切,他会连本带利还给洛诗禾,让洛诗禾也尝尝什么是被人踩在脚下的滋味。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功夫后,听不到门外有动静,洛诗禾刚消的气又上来,喝道:“怎么不说话?哑巴了?”
李香书没有走,只是洛诗禾不想听他说话,他干脆不说。听了洛诗禾的话,忍气吞声道:“诗禾,你先把门打开让我进去,听我慢慢和你解释。”
洛诗禾骂道:“解释什么?有什么好解释的?”
李香书道:“诗禾,我的心意你还不明白吗?你怎么能相信辛捷楚的鬼话?她是想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
洛诗禾不是那么好骗的,可她已经深爱上李香书,比起辛捷楚,她更愿意相信李香书,李香书一直站在门外没有走就是最好的证明。洛诗禾想了想道:“你进来吧。”李香书大喜,推开房门走进去,只见洛诗禾板着脸坐在桌子面前冷冰冰问道:“你说,辛捷楚为什么要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
李香书暗暗高兴,找个借口为自己开脱对他而言还不是易如反掌的事。李香书一板正经道:“诗禾你是知道的,我和严灼心已经不再是兄弟,刚才鱼肠要杀他,我没有站出来为他说话,辛捷楚肯定会为此事怀恨在心,所以,她当然不想让我好过。”
这样解释倒合情合理,洛诗禾气消了一半,站起来打量着他道:“那刚才你为什么不为严灼心说话?”
李香书答道:“我知道你想为乔木报仇,只要能让你开心,我什么事都愿意做。”
李香书竟挑洛诗禾喜欢听的话说,洛诗禾大喜,什么都没有想就扑进李香书怀里去。过了一会又觉得哪里不对经,辛捷楚说的没错,严灼心到底是他多年的兄弟,他对自己的兄弟尚且可以痛下杀手,何况是自己呢?洛诗禾大惊,用力将李香书推开,怒目相对喝道:“你说,你为什么要去抢洛河图?”
李香书自信的觉得自己的话、做的事天衣无缝,他不知道自己哪里说的不对,惹洛诗禾要生那么大的气。李香书感觉莫名其妙道:“我和你说过好多次,我去抢洛河图就是为了献给洛盟主,好让他把你嫁给我,我对你是真心的,从来没有和你说过一句假话,你相信我好不好?”他一边说,一边伸手去抱洛诗禾,想用温柔乡蒙混过去。
洛诗禾听惯男人的花言巧语,她往后退了一步不让李香书靠近,接着道:“就算你说的是真的,你怎证明你抢洛河图是为了献给父亲?难道你不想得到洛河图?”李香书答不上来,洛诗禾脸一酸抢着就问道:“你老实告诉我,你和我在一起是不是因为爹的武林盟主之位?”
李香书见洛诗禾变聪明了,再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并想赌一把,轻声道:“靠近你的男人哪个不是因为你的身份地位?这世上谁不想得到令人羡慕的身份地位?我是想过和你在一起之后就能得到我想要的一切,可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我喜欢你,我想和你永远在一起。”
李香书不愧是花言巧语的高手,这话听起来是让人不舒服,不过在洛诗禾那里,显然这些话出于真心实意。洛诗禾气消了不少,又问道:“我来问你,绿竹山庄的针英、启庄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们为什么对你紧追不放?”
连绿竹山庄的事她都知道,李香书眼球一转道:“那两个女人就喜欢胡搅蛮缠,我已经和她们解释过了,可她们占着是庞夫人的得意门生对我死缠烂打,我实在没有办法。”
洛诗禾被他哄得晕头转向道:“庞夫人是江湖上的德高望重的英雄前辈,就连爹也要敬她几分,她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你和绿竹山庄之间要是真有什么误会,等回到中原以后,我可以让爹出面帮你解释。”
话言刚落,只听一人在门外嬉笑道:“没有什么误会,有人骗了人家的徒弟,偷学了人家的武功,事情败露之后就对人家的徒弟痛下杀手,害得人家的徒弟双腿残废,你说人家能不找他算账吗?”
门外说话那人的声音如此耳熟,却不是严灼心一行中任何人的声音。来人说出了一个李香书不愿被别人知道的真相,只是这件事除了严灼心等人还能有什么人知道呢?洛诗禾听到这一席话,心中定然百感交集怀疑李香书是不是在对她花言巧语,李香书就算有一百张嘴只怕也很难自圆其说。
费尽心机刚让洛诗禾相信自己,转头就被人给搅了,李香书大气骂道:“谁在门外鬼鬼祟祟的?”
只听来人“哟”一声道:“李公子干嘛生那么大的气?多有失香书公子身份。”来人“咯吱”推开门往屋里闯,原来是程少依,她身穿一身白衣,外面披着雪白的貂绒,不知道她在外面偷听了多久。
程少依和严灼心关系非同一般,怪不得她知道那么多自己隐秘的事情。李香书心里暗暗发虚,他真后悔当初没有听杨关山的话趁早杀了严灼心,让严灼心有机会把自己的秘密拿去到处散布。
李香书打量程少依一眼道:“原来是你?”又问道:“你来这里干什么?”
程少依早就来了,今晚的热闹她可都没有错过,只不过她碍于面子一直躲在暗处,不好意思出来见严灼心罢了。程少依大步走到洛诗禾面前道:“本公子心情好,来看看我未来的嫂子不成呀?”她说着,转头对李香书一笑道:“这话该我来问你吧?三更半夜孤男寡女,李公子你和我未来的嫂子共处一室,你倒是厚颜无耻不怕别人说闲话,可你让我白驼宫的脸往哪搁?我可不愿意天下人说我未来的嫂子是个以貌取人水性杨花的女人。”这句水性杨花活脱脱把洛诗禾气得面红耳赤,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程少依见洛诗禾脸色不好,装出无辜的表情道:“嫂子,我可没有说你,堂堂洛英山庄的大小姐怎么会是水性杨花的女人呢。”
程少依就是一团棉花,洛诗禾拿她毫无办法。今夜的事被她撞上,洛诗禾只能是哑巴吃黄连自认倒霉,她要是开口说话,岂不是不打自招她和李香书私下幽会,不就等于承认自己就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再者,洛河图虽然已经到手,毕竟她们人还在大鹏王和程不归的地盘上,程不归想拿回去随时都可以,犯不着因小失大,这笔账她先和程少依记下就是。
程少依处处和他作对,现在还敢明目张胆出现在他面前,就不怕他使出幻影神针?她敢一个人来,说明早有防备,李香书多少有些忌惮,轻声问道:“你还知道些什么?”
程少依一愣,不屑的道:“本公子知道的还真不少,李兄,你不会想让我在嫂子面前全说出来吧?”
当晚在采石城,李香书在程少依面前大放厥词。当初他哪里知道程少依和白驼宫的关系,没想到那些话现在成了程少依要挟他的工具。李香书做事向来小心翼翼,偏偏有两件事太大意,一是没有早点除掉严灼心,二是太小瞧程少依。说来说去,都是自己太狂妄造成的结果,尽管他不喜欢受制于人,可眼下这种局面,他怎么能不低头。
李香书不想让程少依说话,洛诗禾却对程少依的话十分感兴趣。程少依见洛诗禾感兴趣,突然间抓住洛诗禾的手道:“嫂子,当初把你抓到白驼宫关起来是我不好,你别生气好不好。”程少依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洛诗禾,洛诗禾从来没有见过脸皮这么厚的人,她想甩开程少依,程少依死死抓住她的手不愿放开。片刻后,程少依看了李香书一眼转头对洛诗禾道:“当天晚上我用迷香迷倒了嫂子你,却没有迷倒李兄,我和李兄还有段对话,嫂子你想听吗?”
程少依刚开口李香书就闻到危险的气味,要是让她把当晚的对话说出来,那还得了。李香书抢着道:“别说了......”李香书焦急的看着洛诗禾道:“诗禾,那天晚上并不是我不想救你......”李香书一着急有些闪烁其词,情急之下他指着程少依道:“是她,她带着许多人围攻我,我连自己的性命都保不住,实在没有余力救你呀......”说到这,李香书才反应过来,他一时着急怎么会说出这种蠢话。
李香书一言无异于给洛诗禾泼了一盆冷水,浇得洛诗禾彻头彻尾的一身冰凉。把这两人玩得团团转,程少依分别看了二人一眼笑道:“嫂子你听到了吧?分明是这个人贪生怕死,根本不管你的死活。”李香书见事情就快败露,一时恼羞成怒,顿时杀气渐起。程少依察觉到李香书起了杀心,愁了他一眼笑道:“嫂子,其实那件事不能全怪李兄,他不去救你有他的难处,谁让他派人在大漠中杀了那么多商人,还把这件事嫁祸给我,我当然要出手教训教训他咯,要不然我不是很委屈。”她停下嘟嘟嘴道:“你想想看,白驼宫是什么地方,我抓来的人岂是别人随随便便就能救出去的?其实李兄一直在想办法救你,他甚至想过找严兄打听洛河图的下落,希望用洛河图的消息换你平安脱身。”程少依的话又打消了洛诗禾对李香书不瞒,也大大出乎李香书的意料。事情分明不像她说的那样,她为什么要为自己说话呢?李香书百思不得其解。正想着,程少依走到他身边喝道:“李兄,不是我不给你面子,你应给知道,洛英山庄已经收了白驼宫的彩礼,洛大小姐迟早是我白驼宫的人,你最好离她远点,再说,婚姻大事讲究门当户对,以洛大小姐的身份,不是什么人都能娶她的,你还是不要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免得江湖上的人说香书公子白日做梦,你走吧,别妨碍我和我未来的嫂子说话。”
程少依刚才还为他圆谎,回头就是一巴掌,李香书气得脸色苍白不禁暗暗握紧拳头。他心想,总有一天,他要让所有瞧不起他的人都对他刮目相看。不过眼下他还需咽下这口气,所谓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他是聪明人,聪明人知道什么时候该以退为进,程少依已经给他留足了情面,他要是赖着不走,那就是在自讨没趣,李香书强压着火气带着疑惑与颜面尽失恨恨而去。
从洛诗禾的房间走出来,李香书并未走远。今夜的遭遇对他而言无异于又是一次奇耻大辱,他绝不可能忘记。他饱读诗书,才华丝毫不亚于当世大儒;他方才二十四岁,武功修为已和是天下高手同列。细数起来,世上有他这般造诣者不过一二,程少依凭什么就看不上他?
孔子说过“有教无类”,庄子也曾有言“以道观之,物无贵贱”。泱泱中华,自古以来,每当春天来临,交战双方都会主动罢免兵戈。因为农作物需要耕种,动物需要哺育后代。人们尊重自然、尊重生命,倡导平等和谐。偏偏有些人吹嘘门阀地位,说什么门当户对、说什么男尊女卑,天生喜欢把人分作三六九等。出生达官显贵就是上等人,出生平凡农家就是下等人;下等人不配和上等人同一桌吃饭,上等人就该对下等人颐指气使呼来喝去;下等人天生命贱,上等人可以官官相护互通有无,难道世间的公平正义就在这上下之间?那陈吴之言“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又该作何解释?
众所周知,田忌赛马有上中下之分,却无好马、贱马之别。为何有人却觉得自己是高高在上的上等人,别人都是贫贱的下等人呢?这样的人目空一切天生喜欢以牲畜论,他自己就是畜生,因为在牲畜群里才有高低贵贱之别。
人生在世,谁都想生下来就在一个显赫富贵的家庭里,从小衣食无忧,长大了可是肆意挥霍,这是世人梦寐以求的事。但父母能由自己选择吗?天生平凡难道要去怪自己的父母?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汉高祖刘邦登基之前不过是个小小的泗水亭长,赵明帝石勒建立后赵之前还做过奴隶、做过草寇,难道他们那时候就知道自己日后能成为一国之君?
程少依说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这句话就想把刀,刺得他全身每一寸皮肉都在隐隐作痛。遥想当年,秦相国范睢曾是魏国大夫须贾的门客,因为怀疑他通齐,差点被魏相国魏齐鞭挞致死;范睢逃到秦国做了秦相国以后,羞辱出使秦国的须贾,逼死魏相国魏齐最终报了大仇。范睢为人锱铢必较、睚眦必报,可只要是对他有恩惠的人,他必十倍奉还于人。李香书就不同,所有的罪过他、瞧不起他的人他都不会放过。不但如此,为了达到目的,任何人他都可以利用,任何阻拦他的人都是他的大敌,哪怕是对他有过恩惠的人。别看他现在处处受制于程少依,山不转水转,以后的日子还长,谁笑道最后还不是道呢。
程少依多次坏了他的好事可恨至极,可话说回来,如果她想让自己身败名裂一无所有刚才就是最好的机会。只要她说出当晚发生的事以及他说过的那些话,洛诗禾定会对他应爱生恨,到那时,他在江湖上连立足的地方都没有。程少依为什么要为自己圆谎呢?他派人杀了那么多商人嫁祸程少依和严灼心,程少依应该恨她入骨才对。既然已经知道他的行踪,就应该派大队人马来追杀他,怎么突然好像又不想让他死了?难道是因为见到他和洛诗禾在一起,程不归碍于白驼宫的名声,怕事情闹大,江湖上的人说程不归的儿媳妇私下和别的男人厮混,白驼宫没脸见人?既然是那样的话,更应该杀了自己,自己死了岂不是一了百了。李香书生气之余,一连串的疑问出现在他脑海中,他心想,程不归呀程不归,你到底在想什么。
正想不通时,见程少依从洛诗禾的房间里走出来。李香书顿时火冒三丈,今夜他非要程少依吃点苦头不可,他二话不说扑上去,一掌向程少依胸口劈去。没想到,程少依动作极快,人影一闪李香书扑了个空。再回头,程少依挑衅的笑道:“李公子,这么快就恼羞成怒了?”
李香书恨不能一掌将她劈死,怒道:“姓严的,你三番五次坏我的好事,还杀了我那么多人,我非好好教训教训你不可。”
程少依调皮的笑着道:“好啊,那你跟我来呀,就怕你追不上我。”说着,程少依施展轻功跃上房檐纵身一跳从房顶落下去,李香书憋着一口闷气跟在她身后穷追不舍,二人一同消失在茫茫夜色当中。洛诗禾听到门外有打斗声打开房门想一看究竟,可已不见二人的行踪。
程少依和李香书边打边跑,就好像在和李香书玩捉迷藏的游戏。李香书的武功固然比程少依要高出许多,但在这样的大雪天当中,程少依身形瘦小轻盈灵动反而更具优势。加之她比李香书更了解西域的地形,她知道哪里的积雪浅,哪里的积雪深,李香书恰巧相反,由于受制于周围的环境,他一身功力不能全发挥出来,一时半会也拿程少依没有什么办法。
黄河帮、铁枪会、洛诗禾,包括绿竹山庄都被他玩弄于股掌之上,偏偏被程少依当猴耍。在这个世上,只有他玩别人的,没有别人玩他的份,要是连一个小小的程少依他都对付不了,谈何一统天下?李香书起了杀念,天上下着这么大的雪,杀个把人用不了多久就会被大雪覆盖,连尸体都找不到,就算程不归再厉害也不可能找到他头上。李香书顺着程少依在雪地里留下的脚印一路狂追,没过多久雪地上的脚印没了。程少依不可能有上天入地的本事,李香书知道她一定就在附近,但程少依身上披着雪白的外套,只要她藏到雪地里,就和周围的一切融为一体,寻找起来就不容易了。
李香书屏气凝神仔细听周围的动静,他心神合一以至于雪花落地的声音也能听到。过了一会,只听雪地上传来沙沙的脚步声,李香书立刻从袖子中滑出三枚钢针夹在指缝间,运足功力于手指上,使出幻影神针的武功,想一击致命取程少依的性命。
不等他发出钢针,就听到程少依道:“李公子,你不会想对我使幻影神针吧?我劝你还是乖乖收起来的好。”李香书朝声音传来的地方望去,程少依站在雪地当中,左右跟着四匹龇牙咧嘴的恶狼。李香书愣住了,程少依接着道:“李公子一定在想,你神不知鬼不觉把我杀了,不管怎么说别人都找不到你头上,那你可就想错了,你想想看,你和我几次交手,哪次你占到过便宜?我死了,你觉得你能活着离开西域吗?”
李香书再看了那四匹恶狼一眼,他知道那些狼都是白驼宫专门驯养的,他要是出手杀了程少依,这些狼就会把消息传给程不归。识时务者为俊杰,李香书收起钢针拱手笑道:“冤家宜解不宜结,之前的事是在下做的不过,得罪之处请严兄多多包涵,希望日后咋们井水不犯河水。”
李香书的心思程少依清楚,要不是她手里握着李香书的把柄,李香书才不会对她那么客气。程少依一笑道:“世上的事情谁也说不清楚,李兄人为人阴险心狠手辣,说不定哪天就成了气候,我可把话说明白,要不是你主动挑事,我可不敢得罪你。”
程少依似乎话中有话,李香书似乎明白了些什么,道:“中原是中原,西域是西域,不管到什么时候,西域都是大鹏王和令尊程老爷子的天下,我李香书绝不敢染指半分。”
程少依一听打量他一眼道:“李兄,你干嘛那么客气?我爹只是个商人,他早就不过问江湖上的事。”
既然是个商人,干嘛要用一张洛河图搅动江湖风云?今夜她没有当着洛诗禾拆穿自己,再联想到这三个月来发生的一连串的事,难道一切都是巧合?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程不归忍辱负重二十年,当真会和洛树云化干戈为玉帛?换做是他,血海深仇他到死都不会忘记,和仇人联姻,不是骗人的鬼话吗。
怪不得程少依刚才在洛诗禾面前替他说话,李香书试探的拱手道:“严兄,刚才事多谢了。”
程少依似懂非懂道:“谢我什么?谢我坏了你的好事?李兄是不是很喜欢抢别人老婆呀?”
程少依胡搅蛮缠,李香书更确信他猜的没错,于是道:“严兄,既然令尊是生意人,不如我们做笔买卖如何?”
程少依哈哈大笑道:“李兄你不会是开玩笑吧?你想和我做生意,你别忘了白驼宫是干什么的,和我做买卖,你不但占不到便宜,还会输得血本无归。”
李香书同样哈哈大笑道:“既然是做买卖,自然有输有赢,在下说的这笔买卖,事成之后在下和令尊程老爷子各取所需,严兄可以漫天要价,在下还可以就地还钱。”
程少依“哦”一声道:“李兄不但才高八斗英俊潇洒,没想到还是个做生意的行家里手。”
越说李香书越欢喜,他客气道:“严兄过奖。”
别看她们二人是在打哑谜,其实心里一个比一个清醒。白驼宫也好,李香书也好,他们要做的事都不是轻而易举能实现的,走错一步或者押错保都会万劫不复,不能不小心谨慎。李香书的野心自然不必说,不知不觉中早就暴露无遗,程不归的计划却鲜有人知。眼下李香书和程少依都在相互试探,就看谁先安耐不住。
程少依朝李香书走去,她在李香书侧面停下来斜眼瞟了他一眼,目光尖锐狠辣的道:“李兄,你想和白驼宫做生意,不知道你有什么本钱,要下多少米,白驼宫能得到什么?我又能得到什么?”
李香书见是时候抛出诱饵道:“洛英山庄就是在下的本钱,在下实现了愿望,程老爷子和严兄想要什么在下就给什么。”
程少依“哼”一声转头看着李香书道:“李兄,我看你是喝醉了吧?你想拿洛英山庄和我做买卖,你是不是忘了,白驼宫和洛英山庄马上就是姻亲,李兄还是乘早打消这个念头,要不然我爹可是会生气的。”
一番来回讨价还价,让李香书坚信程不归想和洛树云联姻是一场阴谋。李香书拱手振振有词道:“严兄,在下是为程老爷子着想,为泰仁山庄的遭遇鸣不平,洛树云欠下泰仁山庄三百二十一一条人命,他有什么资格做武林盟主?这笔血债总要有人站出来替程老爷子向他讨个公道,在下愿意为武林除害,为程老爷子分忧。”
李香书野心勃勃,却极力为自己的野心编织出这番慷慨激昂的言词,听起来真让程少依作呕人。不过,洛树云做了二十年的武林盟主,洛英山庄势力庞大,想要将它连根拔起,免不了需要帮手,李香书的话颇有诱惑,要是有李香书做内应,何愁泰仁山庄大仇不能报。再说,眼下李香书已经知道程不归的计划,要是不和他联手,他为博取洛树云和洛诗禾的信任一定会把事情的真相告诉洛树云,要是那样的话白驼宫岂不就被动了。
程少依想了想道:“可爹已经决定和洛英山庄联姻,我能有什么办法?”
李香书知道这些都是搪塞之言,力劝道:“实不相瞒严兄,洛树云根本没有把这场联姻当回事,他只想兵不血刃得到洛河图,等他拿到洛河图,他就会用洛河图号令天下,那时候他根本不会把洛诗禾嫁给令兄,程老爷子和严兄聪明绝顶,在下想,你们不会被洛树云蒙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