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倾心见她又开始做梦,没忍住泼了盆冷水:“摔跤的时候底下人也会一起嘲笑你。”
“……”窦薇儿捂着胸口,作悲痛状,“我难得这么积极向上,你能不能说两句鼓励的话?”
叶倾心看了眼正在T台上排练的几十位小嫩模,对窦薇儿道:“我只是想告诉你,这世上没什么东西是不需要付出代价就能轻轻松松得到的,你看她们,瞧着脚步轻盈自信,高贵冷艳,聚光灯打在她们身上,受人瞩目,你能知道她们鞋子里的脚受了多少罪?”
窦薇儿撇撇嘴,“我就随便说说嘛,你看你,干嘛这么严肃。”
叶倾心无奈地看了窦薇儿一眼,道:“我怎么知道你是随便说说,还是真的有这个心思,就像你当初说要演戏,说完了不就真的去试镜了么?拦都拦不住?”
“我不是要管着你不让你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我只是站在朋友的角度劝告你,做什么事之前都要先将方方面面的因素考虑清楚,下定决心要去就做足了功课再开始,不要想一出是一出。”
大概是性格使然,又或者是经历造就,叶倾心凡事讲究‘稳妥’二字,做任何事之前都要把前因后果想个明白,不像窦薇儿这样,想到什么,立刻就去做,从不瞻前顾后。
若是用年龄来打比方,叶倾心一定是个五六十岁的守旧派,有点墨守成规的刻板,而窦薇儿是十八九岁的创新派,敢于冒险,有点不管不顾的洒脱。
其实有时候叶倾心倒也挺羡慕窦薇儿的性子,兜不住太多负担,有什么不好的事忘得也很快。
十点多,负责人安排模特穿着要展示的服装走一遍台,安排了比赛时服装的出场顺序。
Isla作为这次服装大赛的两大噱头之一,自然要压轴出场,连带着叶倾心的作品被安排在最后。
一般的时装秀,考虑到经费问题,模特不可能和时装的数量对等,大都是一个模特要穿两件以上的服装,这次靓颜请了四十九位专业素质很高的小模特,加上Isla,一共五十位模特,每件样衣都安排了一位模特,可见靓颜对此次赛事的重视。
安排给叶倾心的四位模特性子倒挺和气,叶倾心有什么要求跟她们说了,她们都是笑眯眯地接受,一点架子都没有。
倒是窦薇儿那五个模特,其中有三个都一副高高在上、对人爱答不理的态度,气得窦薇儿直挠墙。
排练结束,叶倾心和窦薇儿收拾好各自的样衣,去外面吃饭。
刚从体育场出来,叶倾心接到景博渊的电话,查岗她有没有吃饭。
叶倾心说:“刚排练结束,正准备吃饭呢,你吃了没?”
景博渊却说:“我看到你了,过来。”紧接着,两声鸣笛从不远处传过来。
叶倾心寻声看过去,果然瞧见景博渊的白色路虎。
车上下来一道长影,男人穿着深蓝色衬衫,黑西裤,腰间扎着褐黑色滑扣皮带,衬衫的下摆塞进腰带里,挺拔高大,自信沉稳且尊贵不凡,他正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插兜看过来,成熟男人的魅力从举手投足间无声流露,吸引着方圆五百米以内的异性视线。
窦薇儿撇嘴,眼中有羡慕,也仅仅只是羡慕,“什么嘛,又要撇下我跟男人私会吗?我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你不觉得愧疚?”
窦薇儿确实对体育场附近不熟。
叶倾心拉着她走向白色路虎,“那今天就勉为其难捎上你。”
窦薇儿笑,风情万种朝叶倾心抛了个媚眼,“姐长得这么美,你就不担心姐勾引你家景大老板?”
叶倾心用审度的目光将窦薇儿上上下下打量一番,嗤道:“就你?”
“哎!你那什么眼神?”窦薇儿不服,“姐怎么说也是要身材有身材,要样貌有样貌。”
叶倾心目光落在不远处惹人注目的男人身上,唇角微微挽起,“就算不信你,也得信他。”
窦薇儿乍一听没听出这话中的味道,走到景博渊跟前,她才反应过来,叶倾心意思是说:即便她要勾引,景博渊也不上钩。
好吧,虽然这是事实,但窦薇儿还是被叶倾心这么犀利直白的话伤到了。
尤其是,景博渊细心帮叶倾心拉车门、系安全带的一幕,窦薇儿真有那么一刻想转身走人,不想看这两人秀恩爱虐她这单身狗。
“薇儿,上车啊,愣着做什么?”叶倾心探出脑袋笑眯眯地问窦薇儿,眉眼间尽是幸福羞涩的小女儿神态。
窦薇儿纠结了一会儿,上了后座。
车子驶离体育场。
景博渊开车很稳,车速不紧不慢。
副驾驶,叶倾心侧头笑盯着景博渊的脸瞧,小女孩的眼睛里盛满了不加掩饰的欢喜和喜欢,这样直白的目光,让男人想忽视都做不到。
“排练得怎么样?”他问,脸上没什么表情。
大约是有外人在,景博渊双手很安分地握在方向盘上,没有像两人独处时做出那些暧昧又轻佻的举动。
这个男人,在外人面前总是严肃且一本正经,唯独对着叶倾心,实在不正经。
叶倾心手肘抵在车窗下边沿,手掌托腮,嘴角始终带着笑,“我只负责帮助模特们穿上我的服装,别的什么也没做。”
忽而想到自己有幸与Isla合作,她问:“那个被誉为‘最美东方面孔’的国际名模Isla你知道吗?”
也不等景博渊回答,她直接又道:“这次服装设计大赛靓颜请了她来,就在不久前,场地负责人用抽签的方式决定她穿谁的样衣,结果你猜怎么着?”
“你抽中了。”景博渊不紧不慢接了一句。
叶倾心微怔,“你怎么知道?”
景博渊淡淡开腔,“若你没中,也不会这么问。”
叶倾心笑:“我真没想到第一次设计制作的服装,居然就有幸穿在名模身上展示,挺意外。”
景博渊没再开腔,只是神情若有所思,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窦薇儿努力地坐在后座角落里当透明人。
景博渊带两人去附近酒店吃了午饭,全程窦薇儿都感觉自己像一捧白雪中的一块小黑泥,碍眼又多余。
还时不时被景博渊的细致体贴虐到,碍着景博渊的强大气场,她又不敢说什么,她发誓从来没觉得一顿饭的时间有这么难熬。
吃完饭,景博渊送她们回到体育场已十二点半,距离比赛还有一个半小时。
看了下导航仪上的时间,景博渊刚要说话,他的手机震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