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要的是，她是念念的母亲。

所以，她对念念的在乎都是出于本能的。

就像念念虽然也很信任他，喜欢他，却根本没有办法做到像对厉彦谦那样，全身心地依赖。

想通了这一点的林子枫却觉得自己的心脏像是被剜走了一大块，空落落的难过。

他悄无声息地转过身去，离开了医院。

林心的病房门口，念念靠在厉彦谦肩膀上，从窗户里看着里面的林心，突然若有所思地问道，“爸爸，念念在里面的时候，爸爸和妈妈也是这样看着念念的么？”

厉彦谦的心狠狠地跳了一下。

念念的眼泪从眼眶里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她轻轻抱住厉彦谦的脖颈，奶声奶气地在厉彦谦的耳边道歉，“爸爸，对不起。”

“念念以前不懂事，让你和妈妈担心了。”

她为了离开孤儿院，让妈妈以为她是个健康的孩子，以为养她不需要太多的钱，所以把药藏起来省着吃，不小心被送进了医院，还闹着要离开。

原来那个时候，爸爸和妈妈看着她竟然是这样的心情。

念念的懂事让厉彦谦心中无比酸涩，眼眶也跟着泛红了起来。

他轻轻吻了吻念念的脸颊，看着病房里的林心突然有些自责。

林心给他生了一个念念这样天使一般懂事听话善良可爱的女儿，他却什么都不知道，让念念吃了这么多的苦。

而且现在，他似乎终于意识到了当年发生在林心和宁若语身上的事情自己当初的想法有多天真。

他看着病房里的林心，在心里默念，“林心，不管你是想要报复我也好，还是想要带着念念安安稳稳地生活下去也好。”

“只要你平安无事。”

厉彦谦似乎终于意识到，他其实已经在后悔五年前对林心做的一切了。

如果当时他对林心能够有一点点的关心的话，事情也不至于发展到今天这一步。

念念更不会有这样一个艰辛的童年。

这都是他的错。

厉彦谦第一次对自己当年做的事情生出了后悔的念头，可他根本没有注意到，在走廊尽头的拐角那里，有人正在看着他。

“已经确定了厉彦谦明天的行程么？”

“确定了，厉丰集团的私人飞机已经预定了明天一早飞往F国的航线，不会有错。”

“很好，让你准备的东西都给我准备好，还有那个该死的严倾，给我找机会解决了他。”

他没想到，已经是五年前的事情竟然还有人想要翻出来调查，如果不是他发现当年的卷宗被人调出来过，也不会发现有人再一次把目光放在了这个陈年旧案上。

“是。”

结束通话，一道若有似无的目光悄悄落在了厉彦谦怀中的念念的身上，念念狐疑地回过头去找，但是却没有看到任何人。

“爸爸。”

那种阴森恐怖的感觉萦绕在她的心头，让她说不清楚，却又挥之不去，只能本能地抱住了厉彦谦寻求安慰。

厉彦谦也朝着走廊的尽头张望了一下，却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