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太妃,我并不想坐那个位置。”褚哲勋直言不讳。
“哦?”太妃诧异看他。
古往今来,那个位置引得无数英雄争相角逐,为了达成目的,不折手段,或兄弟阋墙,或手足相残,正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还从未见过如哲勋这般的,那个位置空悬,只待他去坐。可他竟这般轻描淡写地说不要?
褚哲勋郑重其事地说:“没错,我并不想坐那个位置。我此生惟愿与诺语执手相伴,白首偕老。若是处在那个位置,难免会有许多不如意,我并不想辜负诺语,哪怕一丝一毫。”
太妃笑道:“那丫头若是听见你这话,必定感激不已。只是,你有没有想过,或许诺语是想看你功成名就的?”
“不会!”褚哲勋自信满满道,“诺语向来淡泊名利,否则当日皇上百般深情,她便不会拒绝。”
太妃了然点头:“这件事不急着给我答复,待你和诺语细细商议后再说吧。反正也不急着这一时。过两日等着大军还朝,之后才会定新皇人选。”
褚哲勋调转目光,没有说话。
太妃想了想,说:“只是有些事,你心里要明白。其一,你父皇当年真真切切是留下了遗嘱,你身为季家的人,难道真要看你父皇千辛万苦打下的江山基业落在外人手上?其二,除了你,剩下的人无论谁,想要坐上那个位置,只怕都无法顺利。若是因此再起争端,苦的还是百姓。其三,你父皇当年也是专宠你母后,为君之道与为夫之道,并不冲突!”
褚哲勋看向太妃,略微诧异。沉吟片刻,方才说:“好,我会和诺语商议。”
“你们都是明白事理的孩子,我很放心。”太妃不动声色地松一口气。她知道,事已至此,结果不会让她失望。
不再去想这件恼人的事,褚哲勋好奇地问:“太妃,关于我与诺语的身世,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太妃笑得有一丝神秘莫测:“这件事我并不是最清楚详情的人,日后必有人会解你们心头疑惑。”
“除了您,还有人会更了解?”褚哲勋有些惊讶,“难道是玉魂?”
“用不了几日,你便会知道。”太妃依旧不松口。
褚哲勋了然,既然太妃不说,他便也不再追问。总之这些事到了该知晓的时候,自然会知晓。除了诺语的事,他向来能很好地控制自己的情绪。
接下来,太妃便和褚哲勋详细商议了关于城外大队人马的安置问题,以及朝中群臣的安抚。
商议得差不多的时候,太妃突然问:“那个阮天浩,现在何处?”
褚哲勋略微皱眉:“逃走了。我率大军还未与镇西王会合,阮天浩便已趁乱离开。镇西王派了大量人马前去围堵,但截止我进宫,还没能找到他。”
“这个人一旦纵了,只怕还会给我们造成不少麻烦。”太妃面上略有担忧。
褚哲勋亦是面色凝重:“是,经历了这么多事,任谁也不能小觑了他!不可否认,无论是心智还是手腕,阮天浩都属上乘。除非他主动放弃,否则到了任何时候都是我们的威胁!”
“哲勋,这件事还得尽快。好容易那些个王爷能幡然悔悟,朝中断然不可再有受他蛊惑之人!”太妃向来是杀伐决断之人。
褚哲勋颔首:“太妃还请放心,我晓得其中轻重。”
“有你这样说,我便安心了。”话锋一转,太妃面上含笑。
待得商议妥当,已是傍晚时分,太妃出言留他在宫内用膳。褚哲勋思虑片刻,摇头道:“不了,这宫里规矩太多,我还是出宫自在些。”
“哈哈,你呀,故意说这些话来怄我吗?”太妃薄责道,“早晚也是你的家,你还是尽早习惯才好。”
褚哲勋未置可否,没有接话。但仍旧恭敬地将太妃送进了大殿,方才拜下,告辞。
太妃见他转身便走,毫无留恋,似是无意间自言自语:“唉,这嘉德殿我是住不久了。还是早些搬出去好!”
褚哲勋听在耳中,脚下甚至连缓一缓都没有,便径直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