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去的日子,她成了他不为人知的关门弟子,与季文德、白峰、阮忠成了师兄妹……
再后来,日久生情,她爱上了师傅。或者说,一个完美如师傅的男子,实在很难不让春心萌动的她芳心暗许。可是这一次,她没有了拜师那会儿的热情与自信,始终将这份心思埋藏在心底。更何况,师傅身边早已有了师娘,哪里还有她的位置呢。
直到大师兄称帝,在那之前,师傅找到她,问她愿不愿意以妃嫔的身份入宫。面对师傅希冀的眼神,她几乎快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点点头,道:“师傅有命,傲蓝从命!”
那份心思便一直被她深埋心底,直至进宫后,她一直避着大师兄,而大师兄也一心宠爱皇后。直至几年后,有一次大师兄与她谈心,她方才憋不住,告诉了他。大师兄闻言,颇为诧异。她实在瞒得太好,所有人都没能察觉。
之后大师兄鼓励她,让她对师傅表白一切,即便不能改变什么,也该让师傅知道她的心思。她被说服,开始在心底暗自筹谋,该如何开口。
可是,上天并未给她这样的机会,还没等她开口,向来身体康健的师傅却一夜暴毙。当她赶去,只来得及面对他的灵柩,一吐心声……
那一次,从未哭过的她,哭得像是死了一样,撕心裂肺,歇斯底里。哭过之后,她便将师傅一直赞誉的笑容并着未来得及说出口的爱意,一同随着师傅埋葬……
回忆往事,太妃的唇角与眉心微微有些抽搐,即便过去了二十余年,一切却仍旧好像发生在昨日。与师傅间的点滴往事,永远鲜活地在她的记忆深处!
“太妃,您又在回忆往事了。”紫英伤感地说。
太妃淡笑:“人越是垂垂老去,便越是抑制不住回忆过去。”
紫英语塞,不知如何出言安慰。
仿佛看透了她的心,太妃淡然道:“你不必规劝,时过多年,我虽放不下,却也不会再执意。如今朝政不稳,我还有许多事要做。等着一切平定,我对师傅才能有所交代啊。”
如太妃所说,现在大局未定,天下局势尚有变数,不可掉以轻心……
在曼绮的再三要求下,阮天浩将她扮作自己的贴身小厮,一路上两人互动频繁,倒也添了不少情趣。阮天浩在出征之前,便已经与其余诸王提前联络好。他假意称自己并无争王夺位之心,原本一切皆是为了丈人平南王。现在虽说平南王病倒,但他已然是骑虎难下。他再三表示,自己愿意率先攻入京城,以襄助有意称王之人。
诸王都不是三岁小儿,哪里会真的相信阮天浩的话。不过既然他这样说,不妨就顺着他的话听。毕竟有句话他倒是说对了,那便是大家最初拥兵自重,皆是被平南王说动了。可事情一步一步发展成今天这样,每个人心里都有数,皇位只有一个,能坐上那个位置的,只有一个人!
无论如何,众位王爷断然不会去拥立一个心狠手辣、乳臭未干的人,现在需要做的只是在他们中间选择一个最合适的人。这样的抉择太难,每个人都存有私心,平衡稍不注意,便会被打破。无论是王爷们也好,阮天浩也好,彼此的心思均是心知肚明,只是无人挑明而已。
对阮天浩来说,虽说表面上将姿态放低,一再表明自己对皇位没有觊觎之心。但实际上,他早已将皇位视为自己的囊中之物。
可就在这个时候,朝廷中却传出了先皇对继位之人,早在二十余年前,便有了旨意。唯有先皇遗诏中提及的人,才是名正言顺的皇帝。加之之前关于隐龙的传言,民间百姓对此事议论纷纷。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令阮天浩大为恼火。晚上,回到中军帐,他将此事说与曼绮听。曼绮听在耳中,心底既惊又喜,面上却忧心忡忡:“天浩,在这关头出了这样的事,可要如何是好?”
“哼!宫里那老女人以为凭借此就可以让我望而怯步吗?未免太小瞧我阮天浩!这世上的东西,只有我不想要的,还没有我要不到的!”阮天浩嗤之以鼻,恨恨道。
曼绮见状,松一口气,道:“如此便好,否则我真是为你担心呢!”
“曼绮,你便放缓了心,等着做我的皇后!”阮天浩将她揽入怀中说道。
“嗯。”曼绮乖巧地点头,随即不经意地问,“天浩,如今到了这关键时候,那些王爷大概也是靠不住的。若是他们齐心对付你,你可有应对之策?”
阮天浩颔首:“这个你便放心吧,我自有应对!”
曼绮听了,不动声色地说:“你这样说,我也能放心些。从前我只知一味躲在你身后,并不知晓你的辛苦。这一路出来,看着你每日辛劳,我却不能分忧丝毫,心底实在过意不去。总想着能帮你点什么,可如今看来,我果真是你的累赘啊。”说话间,她的泪水隐隐沾湿了睫毛,那样子看起来楚楚动人。
“你何必如此?有你在身边,每日嘘寒问暖,便足够。”阮天浩心疼地道。